没多时,他从远处跑了过来。只见,他不知道从哪儿找回了之前他们丢失的衣物。只是长裤长袖穿在身上,达普拉华和花鼓扎觉得,他简直将自己裹成了一只狼皮。这么热的天,在身上裹这么多的东西,实在让人不解。他们野人部落的穿衣文化,连发源都不曾有过。还停留在基础遮羞和保暖等功能上,夏天普通人多用草裙遮身,更有甚者,赤身裸体出入的也是有的。张文浩特地消失再出现,竟然是为了将自己裹的严严实实,实在不被人理解。不过张文浩看起来也并没有要得到这两人理解的打算,他径直走到了那云香的面前。对云香说话时,他总是微微的弯着腰,脸上带着笑,语气也更加柔和,态度总和哄小朋友似的。自从落难以后,他一个男人和几个女人相处,对岳丽等人,好歹是成年女性,凡事还能商量着来。但对云香,更多的是精神支撑。张文浩自以“大哥哥”自居,一想到自己的亲妹妹也是和云香这样一般大,便对着小姑娘是越发的怜爱。现下,张文浩双手撑在云香的肩膀上,便用那一副安抚的口吻说道:“我没事,你看,我穿着长衣长裤,不就看不到了。这都是一些小伤,很快就能好了。”
听见张文浩这般说,云香的心情似乎没能好多少,反而哭得更加汹涌了。张文浩没办法,只好将云香拥入自己的怀中,用手摸摸她的小脑袋,和撸猫似的。这场景,放在一旁花鼓扎和达普拉华的眼中,怎么怎么看怎么有一种奇怪的酸楚感觉?空气中仿佛弥漫着甜腻的气氛,当事人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慢慢的,达普拉华和花鼓扎两个人默默的移了移脑袋,看向了彼此。当花鼓扎对向达普拉华王子那张野蛮粗暴的脸,而达普拉华看见花鼓扎那柔弱野鸡似的身材时,两个人马上弹开了。“好了,你不打算继续训练了是吗?”
不多时,达普拉华大喊起来,随即命令道:“今天你要是没达到我给你交代的,就不要吃饭了。”
张文浩这头只好掷开了云香,赶紧继续爬树,训练起来。转眼间便到了午饭时刻,张文浩在下苦训练的时候,岳丽不曾去看一眼,她也不让钟佳佳去。她告诉钟佳佳,她们二人还要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原本流落荒岛,众人心灰意冷,等待救援无果,多活一日是一日,多留一天是一天。但是到了现在,忽然出现的野人部落,不知合适便会要人性命。人总是这样,有了危机感,求生的本能便一瞬间迸发出来。如今,几个人里,最能帮助张文浩的当属钟佳佳。岳丽张罗了几个妇人,这野人部落的女子,由于长年在荒山枯草中讨生活,体内的湿气造气常年侵入体内。男人们也有食不饱而常年面黄肌瘦的。从前,有饥荒的时候,野人们慌不择食,哪里有机会选择食物。什么枯树皮、河边杂草,饿了拔起来就往嘴里塞。有些有毒的,便让不少人去了性命。或者有些让人不适的,因为有了前人的经历,大家记住了便时代相传,不让部落的人去碰。然而有些可能只是叶有毒,花无毒,或者茎叶毒素倍至,然又有以毒攻毒之效。钟佳佳虽然不是学医药学的,但是好歹是个植物学博士。植物的一些理论知识,滚瓜乱熟,只是差一些实践的经验罢了。岳丽把几个腹痛的女子找来,抽空喊了花鼓扎,询问这一个腹痛的原因,哪一个头晕脑胀的时辰。不多时,便有钟佳佳带着大家去山中采食草药。那些女子原本不太敢相信,这几个从外头来的女人说的是真是假。后来岳丽亲自给大家示范,那些用植物熬出来的苦味浆茶,就着滚滚的热气,岳丽一碗一碗的喝下。钟佳佳原本说自己拿不定注意,别说是她一个学植物学的了,就算真是医药的,也有出错的时候。植物与植物之间会不会犯冲,也未可知。但是岳丽却像是非常信任似的,苦药一口一口灌下,植物一口一口生吞。那些女妇人将信将疑,尝试了一番。有些功效立见,有些尚不明显,但或许加之心理作用,一个个的,竟然真的感觉常年困扰的症状好了许多。一个个的口口相传,又找了好些部落里的人来找钟佳佳看病。钟佳佳心里实在虚的很,这头岳丽却鼓励她,让她明面上一定要强装镇定,显出一副笃定万能的做派。一时之见,大家竟把这个外头世界来的女子当做是华佗在世了。更取了个“新医女”的绰号。等到这人一个个的困了,钟佳佳有了闲工夫,这才询问岳丽。“岳丽,你这样做到底是为什么啊?”
虽然钟佳佳也不是什么不善之辈,但是也并没有到圣母的地步。她压根没想要成为这部落的一员,传播花草知识来普度众生,她只想要,早日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到自己的家。岳丽朝四下看了一眼,确认那花鼓扎阴魂不散的小个子身影并没有躲在哪一处偷听。这才小声的说道:“佳佳,我们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下去了。张文浩是个勇敢的男人,他和我们非亲非故,却是尽全力保护我们。但是我们不能总这样成为他的拖累,用自己身上的优势,好歹为他带来一些帮助。这是我们现在唯一能够帮他做的。”
钟佳佳听到岳丽这么说却是没有想到。那天,张文浩差点儿被糜烟王拖出去在寨口割下脑袋。老实说,她们几个人虽然担心张文浩,但当时更多的却是害怕。不敢上前去阻止,生怕糜烟王一个不高兴,把自己也给拖出去杀了。只有岳丽,果断冲上前去,一点儿怯懦都没有,说出那番话来。而且每一次面对危险的时候,这个女人也是不骄不躁,比她们要冷静个睿智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