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花毕翁的脸上有笑容,平常就算是什么盛大的节日,也很难在他的脸上看到笑容。花毕翁那灰色的一头头发衬托得他的脸色也呈现出一种灰白色,因为笑容,他嘴唇两边的皮肤出现了两条褶皱。“哦,对了,还有一种。”
说着,神农女医便去药箱里翻找,然而,她找遍了也不见到自己所想要的那一味药材。“是什么药材?女医,你告诉我它的模样,我也帮着一起找找吧。”
“遪系,取黄色的花朵入药,你看看能不能找到黄色的花,能入药的黄花并不多。”
花毕翁按照神农女医说的和她一起在储存药物的柜子里翻找了许久,但是怎么都没有找到神农女医所说的那一位药草。后来,神农女医只好去问阿缅。她待在花希岛的这段时间,这里都是阿缅在打理。阿缅此刻因为身体虚弱还躺在病床上,神农女医和花毕翁进来的时候,原本已经被他们给轰走了的达普拉华此时又陪在了阿缅的身边。花毕翁一进来便看见虚弱的眯缝着眼睛的阿缅,她的手被握在达普拉华的手中。花毕翁不仅怒火中烧,他的眉头蹙了起来,带着面纱的他说起话来,连面纱都被吹得微微上扬。他怒道:“达普拉华王子,我们刚才都已经和你说过了,你身上没有任何瘟疫的症状,所以最好离得越远越好,你怎么不停劝告呢?”
“管你什么事情?”
达普拉华的脾气原本便不好,再加上花毕翁又是个喜欢“直抒胸臆”的主儿。对待这样无礼的花希人,达普拉华的脾气瞬间就上来了。“不能和病人接触,尤其是直接的身体接触,从昨天到今天,已经有三个人死于咳血红疹症状了,你难道不想要自己的性命了吗?”
“我说了,这不关你的事情!在这里,还没有人能够命令我!”
见两个人吵得不可开交,躺在病床上脸色灰白的阿缅轻声说道:“达普拉华王子,你就放开我的手吧。”
刚才达普拉华进来的时候,阿缅便已经和他说过让他出去了。但是达普拉华看得出她焦虑不安的情绪,实际上此时的阿缅也的确非常的害怕。她从小跟着神农女医学医,女医见她聪明伶俐记性好悟性高,觉得她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一路以来她也治过不少人的病,但是还是第一次像现在这样,成为需要别人重点救治的病人。直到躺倒到床上动也动不了,做什么都没有力气的时候,她才忍不住为自己的病情担忧起来。对死亡的恐惧像是看得见触得找的毒蛇,而且是千百条毒蛇,它们如真实存在一般啃食着自己的内心,让阿缅片刻难安。她这才对那些病人生病时候的感受有了切身的体会。“放开我的手吧。”
阿缅再一次说道。达普拉华王子的出现和举动给了阿缅如定心丸一般的效果,但是她却难免要为王子的安全担忧。尽管达普拉华一直声称自己身体强壮,是不会轻易被疾病侵扰的。但是阿缅十分清楚,在天神和疾病的面前,是没有绝对强大的人的。达普拉华在阿缅的殷切眼神之下,只好松开了她的手。此时神农女医走上了前去,她将用来涂抹治疗红疹的采药递给了达普拉华王子,对他说道:“把这个抹在自己的手上,作为预防。”
达普拉华看了阿缅一眼,阿缅冲他点了点头。达普拉华只好不耐烦的接过了草药,他用不善的目光瞪着花毕翁。扬起的声音充满了挑衅的态度:“你最好是能够找到治病救人的办法,而不是待在这里给大家添麻烦。”
达普拉华王子的贵族身份和糜烟族第一勇士的称号人尽皆知,一般的人对王子多少都有所忌惮。但是这些在花毕翁的身上一点儿也看不到,花毕翁语气冷淡的说道:“也不知道现在正在添麻烦的人到底是谁。”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杠上了,花毕翁的年纪虽然不小了,但是也不算特别大,却是头发花白,他的气质中自带一种近乎神经质的执著,天不怕地不怕。而达普拉华就更是万事强硬,当他面对敌人或是自己感到威胁的人的时候,他的眼神便是如现在这般,虎视眈眈,双唇微微张开,露出白皙锋利的牙齿,宛如老虎发威是一般。“好了,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不要再争执了!”
到最后,还是神农女医扬声拍板,结束了两个人灼灼空气的对峙。达普拉华扭开他那骄傲的头颅,花毕翁将视线投向病人。“阿缅,你把遪系放到哪里去了?”
神农女医到现在才有机会来询问此番的来意。“遪系?”
“是的,遪系可以治疗咳血,是针对肺部引发的,我想可以试试看。”
“天呐,前段时间已经用完了,事情太多了,遪系又不是主要药物,所以一时之间没有来得及采摘。”
“这可就糟糕了~”阿缅问道:“女医,遪系是治疗瘟疫的药引子吗?”
瘟疫刚刚爆发起来的时候,阿缅也尝试过许多的方法,但是因为遪系治疗咳血的药效并不显著,平常的用处也不是很广泛,所以她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位药材。神农女医的道:“不是,我只是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花毕翁说道:“要不然我们先试试其他的药物,寻找遪系的事情就写在村口的广告栏上,让那些隔离的人去采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