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把很快便做好了,几个人面面相觑着,最终果真将那火把给扔了进去。随着木棍与这地窖中的环境连环撞击,发出了一阵声响,夹杂着地窖天然空间内的回声,这里头的空气稀薄,又养了那么多的动物,人到了里面,时间久了,恐怕连呼吸都困难。那火把在外头烧得热烈,果然进入了地窖里头,火势便瞬间小了许多。但是即便是小了很多,却也足够你看清楚这方寸之地的地窖的情况了。地窖之中,十几匹狼被关在一起,突然的火光进去,让这些一直被关在黑暗之中从来不见天日的恶狼集体焦躁咆哮起来。这几个士兵被那滔天的狼嚎声给吓住了,一个个的捏紧了身边的物件,劳神一不小心掉下去,就成为了这些靠着厮杀和抢夺长大的狼的美餐了。“快找找他。”
几个人就着光亮朝那地窖里的环境看去,这些狼被统一关押在一起,地窖里有设置好的栅栏,但是这些狼并没有单个关押。狼是群居动物,但是花多托为了能够保持这些狼的野性,通常并不会给予他们太多的食物,少的食物能让东西丢入地窖的一瞬间,就激起一阵猛烈的厮杀。有的时候,花达拉甚至命人许多天也不给这里面的狼群一点儿食物和水,这些狼饿得没有办法,便自相残杀起来。所以,那些身量纤纤,能力不够的狼就会在这样的情况下被自己的同类给杀掉,然后被分食而死。剩下能够存活下来的狼,自然也就是最凶猛的能力最强的那几只。这些狼原本都是最亲的亲人,通常情况下,狼在森林中存活,不管怎么样都有的是待它们发现和追捕的猎物,它们是绝对不会自相残杀的。但是在这地窖里,他们却不得不兄弟相残、父子相残,而花达拉想要培养的,便也是这么一群最凶狠最冷血无情的动物。他自然也不会让这些动物全死了或是一位的手足相残,等每隔一段时间,这些狼群之间互相淘汰得差不多了,便又给地窖里面送食物去。所以这些狼在他反反复复的训练之中,就成长成了如今这样凶猛又冷血的模样。这些士兵平常每次来送食物,都会忌惮这些冷血的狼,而此时,它们不断的查看,终于找到在几匹雄壮的狼用身体挡住的地方,张文浩的身影。此时的张文浩正正面趴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因为光线毕竟有限,这些狼又遮挡了一部分的人身,几个士兵也不清楚张文浩的情况到底如何,是伤到了哪里,还是死了,更是无从得知。“他不会是死了吧?”其中的一个士兵问道。然而另外的两个人也是面色凝重狐疑,根本无法回答这个士兵的问题。但是有一点是肯定的,如果张文浩真的就这么死了,上头一定会追究他们的责任的。这个责任,他们可担不起啊。“现在该怎么办啊?”
“不如等到花多罗回来了,问问他吧?”
花多罗是花达拉最信任的几个人之一,平常也总领着他们这些士兵去办事,是他们这里的头子。“可是花多罗上将已经出门去办事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啊。”
花达拉是个做事十分谨慎小心的人,他对自己底下的人办事的要求自然也非常高。之前也不是没有因为做事拖延和耽搁而被处罚了的士兵,所以这些士兵商量着,还是不能这么放任下去。他们又冲着洞里的人喊了好几声,张文浩一直都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最后他们只好商量着,要下去好好瞧瞧。可是下去毕竟十分的危险,这些狼又凶猛可怕。他们自然不敢自己下去冒这个险,于是找来了几个犯人,从前犯了重罪一直被看押起来的一个个男人和女人们。大抵有五六个人,那些男男女女受了几年的牢狱之灾,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了,一个个是骨瘦嶙峋的,也不敢正眼瞧着别人说话。这些人一被带过来便跪在了地上,那几个士兵很快告知了他他们把他找来的意图。说是用一根根身子捆住他们,让他们下到地窖里去,将张文浩给翻转过来仔细看看。即便那些犯人早就被驯化得充满了奴性,可是眼下这事却是必死无疑的买卖,他们不敢去做。立马朝地上磕起了头来,恳求这些士兵不要让他们到地窖里去送死。这些士兵显然不会听这些人的话来终止自己的行为,反而轻轻松松的说道:“怕什么?又不是真的让你们死,会拿绳子将你们的腰身给捆住。你们也可以都拿着火把下去,这些狼见了火都会害怕的,是不会轻易对你们做些什么的。你们只需要快点儿跑到人所在的地方去,去看看人是死是活就行了。”
士兵们终于还是用绳子将人给捆住了,先推下去的却是一些老弱妇孺,是这些羸弱的犯人中更为羸弱的那几人。因为这些士兵认为先下去的人肯定会遭受狼群的攻击,是必死无疑的,这样就先将老弱一类放下去,稍后再将相对强壮的人放下去,去查看张文浩的状态。那些女人和老人们,就连最后一刻都在哭泣和喧闹着,恳求这些士兵不要让他们去送死。但是这些士兵用三条长长的绳子拴住了三个人,一个瘦弱的女人,一个脊背如树根一般弯曲的老人,还有一个浑身只剩下骨头不足半人高的小孩儿。别说是这些人了,此时地窖里的动物们因为外头的声响而烦躁,不断的嚎叫着,传来可怕的如地狱传来一般的恐怖声响。没有人听到这些声音不会将它们与死亡联系起来,没有人不会因此而恐惧,害怕的瑟瑟发抖。然而这三个人到底是哭着,被这些士兵一脚给踢了下去。他们迅速和之前的张文浩一样,从台阶上滚了下去,发出痛苦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