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初一点儿也没有为母亲的惊讶而感到任何的忐忑不安,一提起曲佳禾,他的脸上甚至出现了明媚的笑容。“你糊涂啊!”
兰英激动的说道。“她……她比你大了那么多,而且之前她和你哥哥的事情,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兰英因为感到唐突与激动,一时间连说话都变得结巴了起来。“之前的事情都是张子郞那个家伙在从中作梗,他那些下三滥的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和曲佳禾有什么关系?”
“况且爹爹原本就想要用联姻的方式使两家团结起来,现在只不过联姻的对象从张子郞换成了我,有何不好?不都是张家的儿郎吗?”
“可……可是……”那兰英也不曾读过什么书,嫁到张家来做小,一向也谨小慎微的,她觉得张子初的这个想法很不对,然而他的那些话她又实在无从反驳。顺了一口气,只得坐了下来。拉着自己儿子的手说道:“儿子啊,你要搞清楚现实情况,从前你爹爹的意思的确是通过两家联姻来巩固生意,但是经过了那些事情以后,曲家几乎已经算的上是为我们的仇家了。此前我们做的那么多的事情都是为了在你爹爹的面前有点儿说话的权利,得到重视,你又何必选一个已经触了你爹爹霉头的女人呢?要我说啊,还是钟家的两个姐妹。你要是不喜欢那个小的,大的也行啊,还不都是和你年龄相仿的。”
“不,母亲,我意已决。”
说着,张子初便站了起来,毅然决然的走了出去。兰英想要拦住自己的儿子,然而张子初从小便是非常有主见的。从很小的时候开始,他便知道爹爹更注重嫡庶之分,于是时常要争气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妹妹。所以兰英在张子初这里根本做不了主,可兰英到底觉得这事不妥,搞不好还会闹出大的矛盾来,于是便叫了自己的女儿张子兰来。张子兰原本已经准备卸妆洗漱休息了,被小厮紧赶慢赶着请过来,脸上难免有着诸多的怨怼。“娘,都这么晚了,你把我叫来做什么,明天我还要早起到天福寺去呢。”
“我叫你来自然是一等一的大事!”
见母亲一脸的严肃,张子兰便也一下子扫空了懒意。正色道:“怎么了?”
“你那哥哥,竟然放着钟家那两个大好的姑娘不要,非要和曲佳禾在一起。”
兰英的话犹如一道晴天霹雳,她瞪大了眼睛,反应了好一会儿才问道:“这是我哥哥说的?”
“他刚刚回来便和我说这些,什么曲佳禾是他的心上人,我劝了他半天他也不听,你说他这是中了什么邪了?”
“那曲佳禾可是比他大了五六岁吧!”
“我也这么说呀!你看着事该如何是好啊?”
“这……这,我也不知道啊。”
“嗨~”兰英立马掐了一下自己的女儿,道:“平常吃喝玩乐抢东抢西的时候你就积极,怎么现在有了事情了就变成无脑袋的僵尸了?你哥哥要是在你爹爹面前触了霉头,看以后还有没有我们两个人的好日子过!”
张子兰也知道这事棘手,向来张子初便是他们娘俩的希望。张老爷原本便重嫡庶之分,而且又更是重男轻女的,那张子英身为大房的长女尚且也只有那么受待见,要是没了张子初,更何况是她们两个呢?“娘,你别着急,让我好好的想一想。”
这么说着,张子兰便用手揉着自己的脸蛋,果真是一副苦思冥想的样子。约摸着过了几分钟,她突然嚷了一声:“嗷,有办法了。”
……因着曲佳禾那一日从马背上摔下来了,虽说没有受什么过于严重的伤,但到底还是有些地方肿了起来。那些需要做运动的活动对她来说便也不符合时宜了。于是这几日,与钟家两姐妹便只是去戏班子听戏。这几日正好周柯和戏班主又引进了几台新戏,那些个没有听过的上都城百姓自然是蜂拥而至了。周柯总是给曲佳禾几个女眷留上等的位置,不是在大厅的前排就是在最好的包厢。至于价格,却是一律半价的。这赢得那班主很不满,却也别无他法,这眼下整个戏班子可都仰仗着周柯来过活呢。其实那周柯也算是顾着班主的面子了,否则便也不会是半价,要按照他的喜好,可是要一文不收的。张文浩自然也整日的跟着他们作陪,作为曲佳禾的保镖,保护着她的安全。今天她们三个女士便坐在了大厅的前排了,没多久,场子里便有几个贼眉鼠眼的家伙蹿了进来,在几个空位上落座了。渐渐的,便找四周的人去搭话。这头方说道:“喂,你们看到那头坐着的曲家大小姐了吗?可真是传闻不如见面,果然是美貌过人啊。”
“是啊。”
无知群众附和着。“不过,你可知道这曲家小姐为何总是光顾这里?”
一旦八卦的匣子彻底的打开了,那便是连最有趣的戏剧也是顶不上的。那人便来了兴致,扭头问道:“为何?”
“你难道没有听说过之前张子郞要与那曲佳禾定亲,后来却和周柯大打出手的事情?”
“略有耳闻。”
传八卦的便点了点头:“这便是了。”
无知群众有些狐疑:“真的假的?”
“你自己瞧啊~”于是那无知群众便果然朝着曲佳禾的方向看去,那头,曲佳禾也不过是正常的与同伴谈笑,看着舞台上略微执意。落在这无知群众的眼中,却是对戏台上那有名的旦角的倾慕。于是一时之间,无的也变成了有的,又有一传十十传百,一忽儿到处都是与曲佳禾和周柯有关的八卦。等到曲佳禾又去看了几场戏,这样的八卦便越发的猖獗了。直到有一天,曲老爷出门谈生意,合作的商家关于生意应酬一类的事情说罢,便说着:“不知道几时喝曲老爷的喜酒啊?”
那曲老爷一脸疑惑:“什么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