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
苏明点了点头,安路说得对,身为二郎农家乐当家的,任何有可能对二郎农家乐造成威胁的事,他都要防患于未然才行,“哥们,那你能说说,赵卫平一般整人的手段是那些吗?”
“他整人的手段很多,不过最常用的手段是对赌协议。”
安路有条不紊地说道:“譬如,他如果花一亿,买你百分之的股份,前提条件是,你一年的营业额得超过五百万,如果这个筹码,你还不动心的话,那他就给你十亿,条件不变,很少有人能够禁得住这样诱人的条件。”
“只要你答应了,那么好!他会无所不用其极,让你这一年之内,别说营业额超过五百万,甚至可能连五万都没有,一旦你没有完成这个标准,那么就涉及到对赌协议的补偿条款,通常来说,是加倍支付,可能是十亿二十亿甚至一百亿,总之是你给不起的价格。”
“你当然不可能给那么多钱,本来就亏钱了,也没钱给,那么就进入下一条,变卖资产,股份、固有资产等等,只要一切可以卖钱的东西,都必须要转交到他手里,直到价格想当为止,通常来说,就算把所有一切卖了,都不够赔偿,那么就再进入下一条。”
“下一条,下一条,下一条,无数个下一条,按照赵卫平的话来说,不怕你没钱,从合作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输定了。”
这种对赌协议是资本家最常用侵占他人企业的手段,也是当今世界早已经泛滥的入股方式,国家也允许这样的方式存在,所以只要签订了对赌协议,没有达标,等待企业家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深渊。“那你的意思是只要他插手了,就彻底无解了?”
苏明反问道。“不。”
安路摇了摇头,继续说道:“不是他插手就彻底无解了,而是从他盯上你的那一刻开始,就很难解了,你以为你不让他入股,不跟他签订什么对赌协议,就安全了?你以为你在这里兢兢业业地干活,好好搭理好企业,不停地赚钱,就可以安枕无忧了?没门!”
“资本家要是真想对付企业,不管是小企业还是大企业,不要太容易了,他们有的方法,你记住苏明,不管是任何人,都绝对不敢保证某个行业一定很赚钱,也没有人敢说自己的企业一点毛病都没有,一个人要想从数以亿计的人里脱颖而出,太难太难了。”
“可是数以亿计的人,想要搞垮一个人的企业,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吧?”
“资本家另外一个法宝,就是找茬造势,让你输得体无完肤,还无力反驳。”
这也太灰暗了吧?苏明忍不住说道:“那照你这么说,世界上哪还有那么多有钱人?所有钱,都被那几个资本家赚走算了。”
“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财富,本来就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里,而大多数人想要从这少数人手里分一杯羹,前提是必须要讨好这些少数人,而且不能惹事,否则,真的很难出头。”
安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坏就坏在,你们已经被赵卫平盯上了,讨好什么的,已经没用了,他只会当成业余节目,嗤之以鼻,就像是看台上一个小丑在表演。”
“你的意思是,赵卫平要是真想整我们,我们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苏明反问道。安路摇了摇头,“也不完全是,要想对付资本家,最好的方式,就是找来另外一个资本家,我们这些升斗小民,只有傍大腿,找贵人,才有可能混得一席之地,你有这方面的资源。”
“你的意思是毛迩?”
苏明不由得想到哪个成天不洗头不洗澡,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一阵风就可以吹倒。“对。”
安路点了点头,“只有他肯出手帮你,你才能永绝后患,不然随时都命悬一线。”
“这……”苏明微微皱眉,“毛迩都不喜欢搞这些,就算赵卫平要整我,他估计也懒得管吧?”
“所以就要看你的本事咯。”
安路感觉他们这群人,不管是安然、刘韵、苏明还是张小玉、邱晓燕等等,任何一个人放在某个领域,都能混出一番成就来,可是一大帮有能力的人,聚集在一起,这就很危险。人才太多的结果就是,事业只会越做越大,没赚多少钱的时候还好,没人会当回事,可一旦赚的钱多了,接触的面更广,接触的人更多,那危险也就如影随形,一个不注意,随时可能万劫不复。“我跟毛迩的关系也不是很好。”
苏明如实地说道:“他就是在我这里钓过鱼而已,而且他来这里钓鱼的目标已经达到了,估计以后都不会来了。”
“这个时候就需要你放下自己的面子,主动和他联系。”
安路教唆道:“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就是这样,你不去联系别人,别人也不回来联系你,谁离开了谁,地球不是一样再转?只有你放下身段,有事没事去联系别人,别人才会有事没事的时候想起你。”
“哦,明白了。”
苏明点了点头,“那行吧。”
这么重要的事,如果不是今天和安路喝酒,苏明是一点音讯都没有,论聪明,他们这帮人里聪明的人多了去了,怎么也轮不到安路来提醒他,可苏明的确被安路给点醒了。他一个土农民,最讨厌的就是那些阿谀奉承的小人之流。可如果一切都和安路说的一模一样的话,那么他必须要成为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才有可能让农家乐免遭毒手。和安路喝了一会儿酒,苏明的电话响了,是安然打过来的,医院那边找不到人,就只能给安然打电话,本来还想好好睡一觉的安然,还以为安路跑路了,又不得不起来。无奈之下,苏明只能将安路送回了医院,安然赶来后,一进屋就闻到了一股酒味,她不敢说安路,也不想去骂苏明,就直勾勾地看着苏明,把苏明看得心底一阵发毛,只能找了个借口,灰溜溜地离开了。在返回农家乐的途中,他找了一个没人的路段,停好车后,鼓足勇气,给毛迩打了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