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是雪初,我真不孝,都没有看到你最后一面,您还对我那么好。”
这个小女人本来想忍住心中的泪水好好的和爷爷说一番话,可是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就止不住了,一边流着泪水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一旁的叶少臻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小女人不停的流眼泪,但是他心里是高兴的,因为这个小女人能把自己的爷爷当做她的爷爷一样。“对不起,爷爷,对不起……”接下来听到的就是这个小女人满嘴的道歉,后来她强逼着自己笑了笑,她目不转睛的看着灵堂上的一切。她想起了爷爷在世的时候,他陪爷爷一起打太极,那时候的她还嫌爷爷打的时间太长了,她还有些厌倦呢,可是现在她连厌倦的机会都没有了。叶少臻看到这个小女人有些气不作声了,连忙安慰道:“既然爷爷已经离去了,让他安心吧。”
虽然何雪初知道这不过就是劝慰的话,但是她还是那么深刻的点了点头,并且很爽快的答应了叶少臻。“嗯,我知道。”
这个小女人特意从脸上挤出一丝微笑看着叶少臻。两个人都知道彼此的痛楚,而且又都那么感同身受的理解着,这无疑就是世界上最契合的事情。两个人虽然是契约婚姻,但是在生活中磨合,这么磨合出了从来没有过的默契。夜渐渐的深了,月亮高高的挂起,微风作响吹着树叶哗啦啦的响,整个大厅里都听得那么一清二楚,在场的所有人都为这个老爷子的离开而默哀着。叶少安今夜有时候就不在,没有人知道他去干什么了,但是就是离开了万人瞩目的地方。“少安,你还走吗。”
隐隐约约的只能看到这个男人的背影,但是看到他的背影就已经足够了,他是白文轩。白文轩凝视着眼前这个人,叶少安应该是他的弟弟,而他就是他的表哥。“表哥,这场葬礼结束之后我就会离开的,但是不想去法国了,我要去美国。”
叶少安在外的这些日子让他学到了很多东西,远比呆在家里当一个无名小卒要有意思的多。“好,表弟有志气,我支持你。”
白文轩伸长了胳膊,拍了拍叶少安的肩膀,后来只看到叶少安隐晦的一笑。叶少安默不作声良久,之后才提起这件事情,“对了,关于那个旅游开发项目签约了没有。”
一提到这,白文轩就有些上火,本来说好的今天下午签约,可是煮熟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他能不上火吗?“没有。”
他低着头,毕竟是拿别人钱办事,总有些畏畏缩缩的。这件事情在叶少安看来,本来都已经是十拿九稳的,以为今天就可以听到签约的好消息,可是白文轩就这样让自己期待的破灭了。他的表情渐渐的有些变得严肃起来,对于白文轩的做事方式很不满意,为什么不签约,明明都是已经说好的,难道他谎报军情不成?对于这次失败的签约,叶少安总是疑心,但是他一直这样告诉自己,“不能怀疑自己身边的人,应该全心全意的相信他们。”
可是面对今天的此情此景,让他不禁的有些怀疑。“你……这些说的不是真的吗?不是告诉我说今下午签约吗?”
叶少安可比之聪明多了,有什么就直接问出口了。听到了他这样问,白文轩也不是傻子,就急忙的回复了他,“是是是,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对方就取消约定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
叶少安满脸的诧异。白文轩现在可是依靠着他活着,任何事情都需要为他摆平说道:“这里面好像有一些私人恩怨,你等我调查清楚再说吧。”
“好。”
叶少安再就没有追究什么,他很理智的答应了白文轩,只是在静等他的消息。“少安呢,怎么没有看见?”
叶云天在铁炉子面前烧纸,只看到了叶少臻一晚上都在,可是现在就是没有看到自己的小儿子。白梦容被问的哑口无言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儿子干什么去了,就有些搪塞的意味,说道:“可能是心情不好,出去走走了吧!别管他,他一会儿就回来了。”
这时候就看见了叶少安闯了起来,走到了叶云天面前,“爸,你找我!”
他还信誓旦旦的问出口,一副极其不自觉的样子,双眼迷茫地看着自己的父亲,可是叶云天却是满脸的阴云密布。“还用我找你吗,你自己不知道自己回来是干什么的吗?”
上来就没有什么好语气的对着他。叶少安自从离开这个家以后,就好长时间没有人敢这么对自己说话了,可是每次回来他都像受气一样,必须要听从自己父亲的教导有时候甚至是刁难,可是自己的母亲仍旧不管不问,父亲说什么都是对的,家里一直都是这个原则。听到了父亲这样指责的话,再加上他已经好久没有听过有别人这样对待自己了,他有些怒不可遏。白梦容在一旁安静的看着他们父子两个,她也深深的知道自己儿子脾气,而且虽然好长时间不见面了,但是每次打电话的时候都能听出来他有了很大的变化。他似乎懂得了反抗,而不是原来那一副虚伪的尊重。叶少安马上就要张开口的时候,白梦容在他的旁边轻轻地拉动了他的衣服袖子,在他耳边小声的说道:“行了,别和你爸一样,是你的错又能怎样呢?”
不管怎么样,白梦容的心里这个丈夫在她心中的位置还是那么的不可动摇,尽管让她受了很多委屈,但是现在老爷子已经不在了,所有的委屈也就一笔勾销了。叶少安怎么听都觉得这句话刺耳,但是看在是母亲说出口的份上,他也只好把这口气忍下,要不然母亲应该怎么做人呢。他强忍住心中的怒火,勉强的在嘴边挤出了一丝微笑,“对不起,是我没有尽好自己的职责。”
竟然听到儿子这番话,叶云天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儿子竟然变得这么斯文,他脸上掠过一些震惊的神情。于是,叶少安就来到了铁炉子面前,给爷爷烧纸,一边烧纸一边还念叨着:“爷爷一路走好,一定要到极乐世界。”
看到了叶少安这个样子,白梦容很自信的点了点头看着自己这个多年培养的儿子,如今也成气候了,让她心里感到甚是安慰。渐渐的快要黎明了,叶少臻和这个小女人还在那里跪拜着,一晚上只有叶云天时不时的去看看他们,在就寂静的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这个小女人的膝盖有些跪软了,很踉跄地站起来,一下子差点摔落在地。“啊。”
她首先没粘住,然后大惊失色的尖叫了一声。叶少臻手疾眼快的拉住了她,一只手搭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环着她的腰身,温柔的声音,“小心点儿。”
“嗯。”
这个小女人立刻整理一下自己凌乱的头发,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他,“嗯,我知道了。”
缓了那么几秒钟之后,没有见到任何人来这里,何雪初对着他说道:“天亮了,我们也过去看看吧!”
“好。”
今天爷爷的后事就算是彻底完成了,叶少安今天早上的飞机就离去了。“爸,妈,我就是回来送爷爷一程,我还有事,今天早上的飞机原谅我不能多待。”
叶少安冠冕堂皇地告诉他们二人,说完,他就想离开,这里的他被父亲压抑的连一点生活空间都没有。“怎么这么着急?什么事儿这么重要。”
叶云天看到了儿子匆匆忙忙的要离开,不管是不是舍不得,但始终还是要问一问的。叶少安我们的转过身看着父亲,说道:“就是有一些私人杂事需要我自己去处理,我要转移到美国了。”
听到了自己儿子这么说,白梦容的眼泪就止不住的掉下来,儿子刚刚回来就要走,虽然她心里明白儿子是因为叶云天,但是她还能怎么样呢。“妈,哭什么又不是不回来了。”
叶少安虽然是那么的心狠手辣,但是面对自己生他养他的母亲他怎么都有些许的放不下。白梦容害怕儿子为自己担忧和牵挂,就赶忙的说道:“好,我知道了。”
她的眼泪几乎一直没断过,因为老头子的死哭哭啼啼的,现在又要为儿子离开而不断的流眼泪。叶少安是用力的拍了拍母亲的手背,可能是在暗示些什么,有他在就有希望。“然后走了,妈。”
叶少安说完,头也不回地就离开了,他不敢回头,害怕一个真诚的眼神就挽回他,所以他就任由母亲这样哭泣着,然后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才能安心的离开了。看着儿子渐去渐远的背影,也明白他为什么离去,可是在面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时候她还是恨不起来,只觉得在他身边一刻她自己都是开心的。对于儿子这次离开,叶云天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可是他有时候也是无能为力,只不过是他觉得他欠叶少臻的太多太多……白梦容一直哭一直哭,叶少安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的时候她还是没有停止过,叶云天心里很是烦躁,实在是听不下去,就拉过了她说,“好了,他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必要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