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约会,她被你的歌声吸引了,你不妨再准备一首拿手曲艺。”
“谢过公子小姐抬爱,奴家这就准备拿手曲艺,望公子和小姐欣赏。”
她抱着琵琶,回到了座位上。季双双不由得有些意外,她的古腔古调,倒有几分江南女子的莺莺软语。画船上有一块区域,架着古筝,几个女子穿着汉服,有的怀抱琵琶,有的手握萧竹,还有花鼓呢。宋逸嘉点了锦烧红鲤,以及一些招牌菜色,不过多时,丝竹乐再度响起。歌女一边拨弄轻弦,和着音乐,温柔地吟唱。季双双正听得入神,望向窗外,却不由得被不远处飘来的点点红光吸引住了。漆黑的夜色中,如镜面一般平静的湖面,碧波荡漾,揉碎了月光。不远处的石板桥上,几个孩子将一盏盏河灯放入河中,远远望去,一盏盏红色的灯光映照在湖面上,衬着如墨的夜色,竟有一种令人窒息的美丽。季双双不由得看得入了神,她从未见过,如此迷人的景象。在这如墨的夜色之中,一盏盏河灯映照着湖面,一瞬间,令她恍然忘了所在的现世。歌女继而吟唱,这些河灯顺着河流,缓缓地飘了过来。季双双这才看得清楚了,这一盏盏河灯,原型竟是木槿花。手工制作的荷等,十分精致,河灯微微旋转着,乍一眼望去,仿佛置身在璀璨的星河之中。放河灯,是民间的祭祀。古时的人们认为,火是万物之源,因此,火也成为人们顶礼膜拜的图腾,是吉祥温暖的象征。她不由得有些好奇。“这里还有放河灯的习俗么?”
宋逸嘉勾唇一笑,随手捞起一盏,缓缓地道,“西栅居民放河灯,是为了悼念故去的张濛和梁莺莺,以及对活着的人们祝福和祈愿。”
季双双顺手接过他手中的河灯,彼时,火苗已经熄灭了,河灯做得十分别致,栩栩如生。宋逸嘉忽然问她,“你知道,张濛和梁莺莺的故事么?”
“嗯。”
季双双点点头,“当然知道了。”
宋逸嘉解释道,“后人为了纪念他们,每逢这个时节,便会放河灯纪念祈福。”
“原来是这样!”
季双双恍然大悟,寻味着张濛和梁莺莺凄美的爱情故事,忽然间,有些疑惑。“不过,为什么花灯是木槿花呢?一般,不是荷花么?”
“你知道情鹊桥么?”
“嗯!”
锦烧红鲤被呈上了桌。宋逸嘉一边为她勺了一碗鱼汤,一边道,“在张濛从情鹊桥上纵身跃下之后,传说,两个人化作鸳鸯,终于在一起。”
“嗯,不过,这大概是后人一厢情愿的美好幻想。传说,大抵只是为了圆一个凄美却又遗憾的故事。”
梁莺莺和张濛是否化作了鸳鸯,无从得知。然而,后人怕是为了这个故事而觉得伤感,因此一厢情愿地坚信着,两个有情人化作鸳鸯,终成眷属。宋逸嘉慵懒地托腮,望着她捧着的木槿花灯,温柔地启唇:“在张濛和梁莺莺殉情之后,情鹊桥上,自发生长了一簇木槿花。”
“若百年之后,木槿花已花开一片。双双,你知道木槿花的花语么?”
季双双对花不是很了解,因此,摇了摇头。“木槿花这个名字很美,就像一个美丽的姑娘一样。”
宋逸嘉道,“木槿花朝开暮落,但每一次凋谢,都是为了下一次更绚烂得绽放。”
就像太阳不断落下,又升起,就像春去秋来,四季轮转,却生生不息,永恒的美丽。木槿花的花语,永恒的美丽,更是温柔而执着地守望。更像是爱一个人,也会有低潮,波折,也会有纷扰,磨难,但是懂得爱的人,仍旧会温柔地坚持。木槿花的生命力极强,象征着历经磨难,而矢志弥坚的性格,红火,念旧,重情义,更是温柔地守望。一如梁莺莺守望着张濛。一如……宋逸嘉抬起凤眸,深深凝视她,“我守望着你。”
季双双拨弄着花灯的手冷不丁顿住,她抬眸,对上陆景乔柔和的目光。一时间,心乱得无以复加。心跳如雷,脸颊竟因为他这一句话,隐隐发烫。她扯了扯唇角,将花灯放到一边,端起碗来,喝鱼汤。宋逸嘉眼眸含笑,便这么静静地望着她。渐渐的,河灯环绕着画船,簇拥在周身,天上大海银月,湖面灯火映烂,一时间,将她的容颜也映照得犹如面染桃花。歌女微笑着弹拨着琵琶,柔声吟哦,一曲完毕,歌女站起来谢场。众人不由得鼓掌。宋逸嘉忽然道,“想不想去情鹊桥?”
“嗯……当然想。”
宋逸嘉站起身,摊开掌心,她含羞一笑,怯怯地抬起手,递给了他。他握住她的手,与她十指并扣,离开了画船。画船停泊的地方,距离情鹊桥,并非太远。情鹊桥,又叫木槿桥,木槿桥上,有个无比凄美的爱情传说,传闻,有情人若是来到情鹊桥上,许下愿望,便会得到张濛和梁莺莺的祝福。季双双一直在想象着,满桥木槿盛开的景象,究竟是怎样。穿过九曲长廊,直到远远的看到一座拱桥。远远望去,一座漂亮的拱桥上,木槿花的灌木一簇簇竖立着,只是,如今已晚,花落凋谢,怕是见不到木槿盛开的景象了。季双双不免有些遗憾。“很可惜,木槿花已经凋谢了,应该清晨来看,一定会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