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夫人,我还是想要提醒你一下,打胎……”还不等他说完,袁氏立刻出声打断:“我知道的,大夫,多谢你的关心。”
说着还对林氏使了一个眼色,两人立刻拉着叶欣瑶和朱清若回去了。叶欣瑶没听清楚大夫的话,一路上看两人的目光都带着审视。好一会这才问:“袁嫂子,是出了什么事了吗?我看你脸色很不好。”
袁氏心虚的眼神闪躲,迅速的瞅了一眼她,又挪开了眼神:“没事的娇娇,大夫就是觉得我的腰不好,要多休息两天。”
“是吗?”
叶欣瑶露出疑惑的表情,但双眼却不住的打量。一看这两人如此的心虚,就觉得有问题。但是一看袁氏的表情,就知道她绝对不会说的,叶欣瑶也只能作罢。在回到家之前,双方分开,叶欣瑶和朱清若一起回去。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刚刚两个嫂子的情绪都很不对劲。心里还是很担心,从厨房拿了一些小菜放进篮子里,叶欣瑶跟朱清若说了一声,就来到了她们家里。彼时袁氏正在给自己熬药,表情带着悲伤,又坐在小木凳上面,眼神没有聚焦,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而厨房里又传来了袅袅炊烟,叶欣瑶并没有叫醒袁氏,直接偷偷的走到厨房。结果进去好一会,林氏都没发现她。反而在一边做事,一边不知道想到了哪里去。刚刚可能是洗锅了,这锅里的水都已经舀完了,还在那里机械的重复动作。叶欣瑶更加担心:“林嫂子。”
“娇娇来了啊!”
林氏一转身就看到了叶欣瑶,被吓了一跳,拍拍心脏缓和好了之后,这才招呼她:“你怎么来了,大嫂在外面,你刚刚看到了吗?”
叶欣瑶点头,将篮子放在灶台上说:“我看到了,但是袁嫂子在发呆,脸上表情很不对,林嫂子,你知道什么原因对不对。”
林氏对上她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眸中全是担心,差一点就要说出口,随即又立刻转头看向另一边。“没…没事!大嫂可能腰疼吧,这几天都是这样的。”
见她如此心虚,叶欣瑶一点也不相信:“是吗?”
林氏赶忙点头,生怕慢一点就会被发现什么一样。“你说谎!”
叶欣瑶突然严肃起来,声音也大了几度,弄得林氏心脏跟着狂跳。“林嫂子,你们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还是说,我们根本不值得相信,就算有事也不愿意跟我说。”
“不…不是这样的。”
林氏不知道怎么解释,只能一个劲的摇头。“我也不能说吗?你跟我说了,我保证不会告诉其他人!”
林氏瞅了她一眼,欲言又止。不是不能说,而是不想说。不想让大家担心,也不想让袁氏为难。叶欣瑶见状,心里更加觉得她们有问题。“要是你不说的话,我就去回春堂问好了,反正大夫也知道我们认识,一定会说的。”
说着就要转身,却被林氏下意识的拦下来:“不,不要!”
叶欣瑶停下来,却没有转身:“嫂子确定不说?不说我就要走了,我看你也不是不关心袁嫂子,是有什么为难的事情吗?”
林氏无奈叹气,最终拉着叶欣瑶走到一边,顺便看了看外面依旧在发呆的袁氏,见她根本没注意到这边,这才解释。“是大嫂,她…她怀孕了……”“真的吗,这是好事啊!”
叶欣瑶一个激动直接打断,但是冷静下来一看,林氏的表情特别不好。“是有什么问题吗?”
林氏紧咬后槽牙,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一看叶欣瑶坚定的表情,又觉得说出来也好,娇娇这么聪明,肯定能帮着想办法的。“在两个月之前大嫂就发现了,但是因为那时正值春耕,全家都很忙碌,她就没放在心上,但是没想到有一天不小心摔了一跤,孩子就这样没了。”
“什么!”
叶欣瑶迷糊了,她完全不知道林氏在说什么了。不是说袁嫂子怀孕了嘛?但怎么现在又流产了。林氏低头叹气,解释:“当时因为太忙,大嫂也就没有告诉你们,加上每天忙里忙外的,连个小月子都没坐好。本来这事情过了就过了,但是大嫂说,好像她又有了。”
叶欣瑶皱眉,这么快的吗?林氏也不相信来着,但是大夫说的话还历历在耳,让她们不得不相信。“大夫说上一次大嫂的身体都没修养好,如果这一胎要保住的话,就要卧床休息,不能做重活,一直到生产之后,再重新坐一个好的月子才能好。要不然的话,随着月份的增大,大嫂的身体会撑不住,到时候有可能一尸两命的。然后她考虑了两天,最终还是我陪着她去拿了打胎药。”
“所以……”叶欣瑶皱眉:“所以袁嫂子现在熬的药,是打胎药?”
林氏沉默的点头,叶欣瑶瞪大双眼,就怎么可能呢。但一想到袁氏那悲伤的表情,就知道这是真的。“可是,大不了就卧床休息就好了啊,嫂子们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
林氏摇头:“哪有这么简单,咱们今年去去年的地更多了,整天这么忙,大嫂根本放心不下。还有,大嫂觉得家里都已经有三个孩子了,所以想着孩子不要也就不要了,免得拖累大家。”
叶欣瑶皱眉惊呼:“怎么是拖累呢!”
林氏是能理解袁氏的,今年这么忙,所有人都铆足一口气,想要越过越好,她这一卧床,就至少是一年。虽然不至于什么事都不能做,但基本的做饭洗衣这些,是肯定不行了。家里又没有长辈在,所有的事情都要落到她的身上。到倒是觉得没什么,大不了自己累一点,但作为大嫂的袁氏心里肯定不好受。任凭林氏怎么劝说,袁氏都铁了心不要,她也没办法。叶欣瑶沉默不说话了,也终于明白了袁氏的顾虑。但是,顾虑是一回事,做这么伤害自己身体的事情又是一回事。“不行!”
叶欣瑶握爪,转身就冲出了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