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次来,想了解关于万魔真人的情况。”
凌天开门见山,同时不动声色的观察姬平川与他妻子的反应,想从中看出一些端倪。“万魔真人?”
姬平川神色微怔,似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凌天注意到,姬平川说这话时,眼底有微妙的波澜涌动,虽然很晦涩,但还是被他发现了。“茶凉了,我再给你续上。”
姬无涯的母亲见状,连忙开口转移话题。然而在她离开的时候,凌天明显看到她的身体在颤抖,端着茶水的双臂也在微微摇晃。“您也不知道吗?”
凌天看着姬平川,心中已经升起了无数疑惑。姜道乾当初到底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远古八家如此忌惮,连族长都不敢深谈。姬平川思索许久,还是摇了摇头。场面陷入了沉默,姬无涯的母亲将茶水端来,两个人又寒暄了几句,随后凌天起身告辞。“他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等凌天离开后,姬平川才缓缓开口,眼神中尽是复杂之色。“为什么不把真相告诉他?”
姬无涯的母亲骤然好像换了个人,声音无比的冷冽,双目通红,眼睛里充满了仇恨。“什么是真相?”
姬平川无奈的叹息。封锁万魔真人的命令来自诸位帝君,他不过是姬家族长而已,即便知道了也不能说。更何况当初那场浩劫,远古八家都有大量子弟陨落,又并非只有他姬家,其他家族都没说什么,他就算站出来,又能有什么用,根本翻不起大浪。说起万魔真人,当初与姬家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果不是他,姬家也不会沦落到常年垫底的局面,可以毫不夸张的说,远古八家中,最痛恨万魔真人的就是姬家。“诸位帝君就是偏心,事情出在姜家,却连最基本的惩戒都没有,每次神域之战还要被他们霸占魁首,明明我们才是受害者!”
姬无涯的母亲无声啜泣,说到最后,眼中竟流下了两行滚烫的热泪。“凌天是应劫之人,就让他去查吧。”
姬平川心疼的将妻子搂在怀里。当初那场浩劫,他的岳父就是死在万魔真人的手里,所以当他妻子听到姜道乾这个名字时,才会如此激动。现在凌天来了,要着手调查万魔真人的事情,这让姬无涯的母亲也看到了为父报仇的希望,自然情难自制。凌天离开姬家后,带着满心的疑惑飞向姜家,他决定直接找姜道天问个究竟。其他人噤若寒蝉的事情,他可没什么好怕的,大不了离开九州大地,凭借小因果术与鸿蒙天道,诸位帝君也未必能留住他。“凌天,你找我?”
姜道天从府中飞了出来。“你知道姜道乾吗?”
凌天直接询问,既然他已经来了,也就没必要在拐弯抹角。姜道天听到这个名字,眉头顿时蹙起,随即便摇头说道:“不知道,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不多招待了。”
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你在撒谎!”
凌天立马叫住了他,凑到近前说道:“你知道我的任务是什么吗?”
“我对你的任务不感兴趣。”
姜道天冷漠回应,心里却已经有些忐忑不安。万魔真人出自姜家,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但是他想不明白,那件事分明已经被老祖封锁了,凌天是从哪里知道的消息?“帝君给我的任务,是除掉万魔真人。”
凌天直视着姜道天,目光仿佛有穿透人心的威慑力,让他不自觉的瞥过头去。“那又怎样?跟我有关系吗?”
姜道天神色从容,即便内心再慌张,依旧表现的非常淡定。“万魔真人本名叫姜道乾,曾经也是九州大地的子民,这个名字,别跟我说你不知道。”
凌天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觉得这里面什么问题,大可以直接去问诸位帝君。”
说完这句话,姜道天直接转身离去。“你该想想自己为什么叫道天,不敢直面恐惧的话,这辈子都要活在别人的光辉之下。”
凌天在后方大声喊道,随后也转身离去。听到这句话,姜道天的身体明显愣住了,随即他又握紧了拳头,头也不回的离去。“道天,道乾,我是他的替代品吗?”
姜道天沉默不语,心中却有了异样的想法。凌天回到了万象天府,他不准备去神州大陆,因为封锁的命令来自诸位帝君,他即便去了也没有多大意义。姜道天这种人物,心气非常高,如果得知自己是作为他人的替代品活在世上的话,绝对不可能容忍的下去,所以他只需要在这里耐心等候,对方肯定会自己找上门来。事实也的确如凌天所料,姜道天回去后,直接就去找了自己的父亲,结果没得到答案不说,还被狠狠训斥了一顿。用他父亲的话来讲,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没有谁会是谁的替代品,如果你足够优秀且强大,过去的事情谁还会提及?这句话听起来似乎很有道理,然而太过理想,人间是黑白混合的灰色,世上事情不会尽如人愿,所以替代品并不在少数。父亲的话如同惊雷贯耳,让姜道天大为震惊,他怎么可能听不出这句话的深层含义。归根结底,他终究还是替代品。“所以我现在算什么?”
姜道天惨然失笑,想到从小到大,父母给他的那些爱与呵护,其实都是思念别人时的寄托,他的心里顿时痛苦万分。那无双张因为他天赋而惊叹的脸颊,现在看来是如此的可笑,就好像是种嘲讽,其实是在赞美他背后的那个人,这更加深深刺痛他的心扉。几天之后,姜道天回到了万象天府,他身心俱疲的找到凌天,想要打听出万魔真人的下落,并亲自看看这个素未谋面的族亲到底长什么样子。“虚神界应该有你想要的答案,现在去找万魔真人,估计见不到。”
凌天摇了摇头,感觉姜道天的状态有些不对,所以没有立刻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