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这件事的决定之前，我们也考虑过你会拒绝。”
满经国开口了，“但是那一晚，你是答应的。”
棠溪沉默了，这就是她的不对。“对不起。”
棠溪是真心实意的，可这一件事带来的负面影响并不是一句话就能够解决的。棠溪再一次鞠躬，“是我的不对，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对不起。”
“溪溪……”卫景曜看到这样的棠溪，心里也不好受，他往前走了一步，站在了棠溪的身前，“外公，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想到让陈爷爷来认下棠溪当干孙女的。”
“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我的不对，请不要责怪棠溪。”
卫景曜也深深地鞠躬。满经国看着两个孩子都在替彼此说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刚才我的意思是，这件事我们本来就没有跟你们商量过。”
“也想到了棠溪是会拒绝的。”
只不过，当时喝多了，而棠溪也答应下来了。这样的发展顺利，满经国也就没有多想，就拉着陈永新一起挑选日子了。甚至宴席上有什么样的菜色也都一一想好了。也没有想到今天就被通知，棠溪拒绝了。满经国是真的没能接受，可冷静了一下，陈永新一开始不就说了吗？棠溪不一定会答应的。而他们两人出面的话，小辈也就只有同意的份上了。这不就是摆明了是要以大欺小了吗？“好了，好了。”
满经国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明天你们两人去陈家，好好地跟陈家道歉。”
“他们今天已经去过了，陈爷爷也都原谅了。”
齐天乐小声地补充解释着。“这样啊。”
满白晴的态度也缓和下来了，“陈家没有生气，那这件事就算了。”
随后，满白晴转头去看满经国，“爸，年轻人的事儿，我们还是不要掺和了。”
满白晴这一句话并不是在埋怨，而是真心实意的。“妈……”卫景曜悄悄地瞄了一眼棠溪，怕她会介意这句话，就提醒了一下满白晴。“诶，”满白晴一听就知道儿子是什么意思，好笑又无语，“你以为你/妈妈我是有什么意见吗？”
“我是那样的人吗？”
满白晴没好气地白了一眼卫景曜，“我这话是真心的。”
“棠溪，你要想清楚了。”
满白晴不去看卫景曜了，而是盯着棠溪，语重心长地说，“没有长辈的帮忙，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努力。”
“这一个过程是非常困难的。”
满家和卫家也算是门当户对，所以满白晴嫁给卫景曜父亲的时候是没有任何的阻拦，得到的也是祝福。可棠溪的家庭和卫家相差太大了。虽然这个差距是可以消除的，但是目前来说，是绝对不可能的。要实现的话，是要付出很大很多的努力。满白晴想满经国的这一个选择，也是想让棠溪在未来的道路上少一点阻碍，少一点荆棘。可没有想到这个孩子也是死心眼的，只想着靠自己。这个世界上是不缺少完全是靠自己白手起家的人，但其中可并不缺乏贵人和机遇。那些人都是上天眷顾的宠儿，也不是谁都可以的。“棠溪，这一次这个机会错过了，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
满白晴轻轻地呼出白气，“但是，我希望下一次，下一个机会，你能把握住。”
“不要在这么简单，这么轻易就松手了。”
棠溪低垂下眼眸，“太太，我明白的。”
“我会好好记住的。”
“嗯，”满白晴应酬了一天也累了，回来也解决了这么一件事，身心也都很疲倦，她看到卫景曜身上，“你送棠溪回去吧。”
卫景曜看了看满白晴，又看了看满经国，得到了他们二人的同意后，牵着棠溪的手转身出去了。齐天乐也没有继续留下来，也跟着出去了。走远之后，棠溪回头看了一眼偏厅的方向，“是不是觉得我做错了？”
“没有。”
卫景曜尊重棠溪的选择，而且现在说是什么都是没有用了，事情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后悔也是没有用的。“我父母以为我当了陈家的干孙女后，以后有很多很多的便利都是陈家带来的，这一份人情是一辈子都还不完的。”
棠溪停下了脚步，回过头来看他。齐天乐知道他们两人有话要说，很识趣地快步离开了，只是走远后还是忍不住担心地回头看过去。“以后我一定不能找门户相差太大的女孩子。”
齐天乐摸了摸鼻尖，再回头的时候就快快滴离开了。夜晚的风是冷飕飕的，吹过脸的时候，风还是钻入脖子里面，冻得人会忍不住哆嗦。棠溪呼气也有一团白雾，但很快就消失了。“就算是现在，我的父母也认为棠记有现在的成绩，也是你们帮的忙。”
“这一份恩情，对我的父母来说，是怎么都还不完的。”
尤其是棠记的生意越来越好了，这一份负担也越来越重了。棠溪偶尔也会看到他们两人在思考着，想出神的时候也会念叨那么一两句。“他们会觉得，没有你们，没有陈家就没有那样的棠记。”
卫景曜没有开口，静静地听着棠溪的话，边听边想象着棠为民夫妇是如何笨拙地守着棠记，是如何战战兢兢地经营着棠记。“说真的，”棠溪侧眸去看卫景曜，“棠记能有现在的成绩，我觉得是他们的努力，还有后厨两位师傅的功劳。”
卫家是帮忙找了店面，也预支了薪水。可若是他们没有过硬的实力，棠记早就倒闭了。棠溪也不希望满白晴用那样的态度，说出那样的话，“目前我是没有选择的权利吗？”
“真的是这样的吗？”
棠溪问他，“是不是我们的地位不平等，所以以后所有的事情，我都得听你们的安排？”
“溪溪……”卫景曜听到这一番话后，瞬间就慌张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知道，今天你支持我了。”
棠溪看得见卫景曜的选择，但是还不足够。“但是你的家人不是这么想的。”
“今年寒假，你说你会跟你的家人坦白我们的关系，可……”棠溪顿了顿，“现在，我希望你能保密。”
“暂时不去提起那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