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送她来的时候就说过。”
想了想,苏卓还是拍了拍季北的肩:“别太紧张了,我刚刚也看了一下,生命体征没什么异常,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只是......下体异常出血,需要检查一下怎么导致的。”
说完,苏卓带上无菌手套进屋了。一定要让她活着......?苏卓的一句话将季北的思绪带到了一年前。几天没好好合眼了,季北的眼底尽是疲倦,看向四周甚至都有些恍惚重影。自己......好像曾经也这样焦灼的,颓唐的站在这里。在她第一次发现美和出车祸的时候,他这个从来不信神的唯物主义者,第一次希望有神能听到他的祈求。他要的不多,只是希望她活下来,仅此而已。那个时候,美和还没有对他做什么,不知道他这么多年的执念,更没有欺骗他。那个时候的他,只是一厢情愿。这样想起来,似乎她也没有那么可恨了,毕竟最先错的人是自己,她只是借了自己的错误,将错就错。这样想起来,季北甚至有些恨这个执迷不悟的自己。既然都有错,为什么他不能放过,为什么,他要跟这样一个女孩子过不去,他已经变成了一个怎样可怕的人。就像他放过时佳一样,放过她,也放过自己,不好吗?可心底有一个声音就是告诉他,不,他不能放掉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注定要和他的恨纠缠到底。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这恨到底为了什么。越想越头疼,这种疼,就像有人拿筷子在你的头脑中搅拌,剪不断,理还乱。季北无力的靠在医院的瓷砖墙上,用力的揉着太阳穴,想要缓解一点。时佳默默的站在十米开外,半倚着走廊的卷帘门,望着季北。她目睹了整个过程,现在也很是震惊,她怎么也没想到,原来季北的未婚妻一直就在家里。更没想到,自己居然会这么误打误撞闯进了她的房间。一想到,刚刚她就在那间屋子的一墙之隔,发出了那样让人解释不清的声音,她就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她在第七天堂观察了季北四天,加上今天,刚刚四天。可就是这短短四天,她看到了完全不同的季北。现在这个焦急的等待着病房里的那个人的季北;和刚刚那个亦正亦邪,在最后一刻将她拉回来的季北;再和前日里那个每日喝酒买醉,带着不同的女人出入酒吧的季北。他们简直不像是一个人。若是说刚刚,她在那个昏暗的休息室里,听到季北寥寥几句诉说着自己的过去,那个时候她还不敢确定。那么此时,她几乎已经可以为此下个结论。她虽然还没成年,可她知道,眼前的这个哥哥,对屋里的那个姐姐,感情很深。虽然他不愿承认,可她还是看在眼里,懂在心里。犹豫了一下,时佳仍旧是走上前去。“季少,对不起。”
她的声音很小,正是因为看清了季北对美和的感情,她才更为自己担心,她误伤了他心爱的人。她自然知道,季北流传在外的名声,不会是完全的浪得虚名,何况他的手段,她早已经见识过了。女孩小小的声音,把季北从迷茫中拉回了现实。刚刚事发突然,他现在回想起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时佳,刚刚是怎么了,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摔倒在地上。”
“这......”时佳其实也不是很确定,她也只能说出心底一个大概的推测。“好像是......我刚刚有点不适应光线,就扶了一下那个门,但是门没有锁,直接被我推开了,我也倒在了地上。屋里的那只猫受惊了,就窜了出来,估计是太黑,美和一下子没注意,不知怎得就摔倒了......”季北听了,半晌,点了点头,和他估计的也差不多。看到季北居然没有迁怒于她的意思,时佳这才松了口气。可她到底还是个孩子,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是憋不住心底的话。“季少......凌小姐,就是你刚刚说的那个‘她’吗?”
季北本身就有些心烦,被美和这么一问,语气也不是很和善:“我只是帮了你,不代表你就可以过问我的家事。”
时佳握紧了拳头,语速也快了很多:“我真的不是故意多嘴,正是因为您帮了我,我才要跟您说实话!”
“我能看的出,您很在乎她!”
登时,季北心底一根怎样也不愿承认的弦,似乎被突然续起,他最不想承认的,就是这该死的在乎!他干嘛要费尽心力折腾一个跟他无关的女人!季北两步上前,把卷帘门后藏着的小姑娘拽了出来,大手死死的扣住她的手臂,力道之深似乎要嵌到她的骨头里。“你什么都不了解,自己的事情还解决不清楚,有什么资格评说我的事!”
几个小时前的恐惧重新倒映在时佳的脑海里,她顿时有些后悔干嘛要触季北的逆鳞。“季少......你先放手好吗?”
她在他的桎梏下不停扭动着身子,像一条被网住的鱼,情急之下,她脱口而出“你喜欢她还这样对她,你以后会后悔的!”
他喜欢她?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犹如一盆冰水从季北的头上浇下,空气一瞬间冷到了冰点。他紧紧箍住时佳的手一抖,最终还是颓然的放下了。“算了,你还是个孩子,我也没必要跟你解释,你不懂。”
季北垂下了眉,嘴唇中吐出的声音有些无力。时佳声音很小,却异常坚定的开了口:“季少之前问我,我们女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为了钱,为了名利,或是其他什么东西,就愿意出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