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御空。但这一次,他却是完全凭借自己的力量脱离了地面引力。带着新奇与激动,陈封的身影几乎飞遍了圣武遗迹内所有地带。直到感觉自己彻底掌握了御空飞行的方法,他才意犹未尽的停下身影。“哈哈哈……御空飞行,应该是每一位武者最初的梦想,你如今以不足二十岁的年龄,便抵达了这一梦想,怕是不知要让多少人为之羡慕啊!”
就在这时,一道苍老声音传来。陈封转头看去,只见天机老人正向这里而来。这段时间,陈封忘我修炼,天机老人也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想必是不想打扰他修行的进度。如今看到他出现,陈封连忙恭敬一礼,感激道:“晚辈大难不死,还能因祸得福,获得这种种成就,全都是仰仗老前辈你的帮助,如此大恩,晚辈毕生难忘!”
“呵呵呵,不必谢老夫,这世间万事都讲究一个因果,你我有缘,老夫才会助你。”
天机老人摆了摆手,示意陈封不必太在意这些。见状,陈封笑了笑,看出这老人似乎不拘泥于礼数,因此只能将这份感激之情,默默放在心里。但此时,他也发觉了一些不同寻常之事。这次见到这位老者,陈封感觉到他的状态似乎不及上次,显得更为苍老了一些,脸上的皱纹更深,像是老了十几岁一般。“前辈,你的状态似乎……”“无须介怀,老夫乃是万年之前的人物,本就不该存在于这个时代,如今这副形象也只是一缕残魂,勉强支撑而已……只是现在,怕是要撑不下去了。”
闻言,陈封的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他与这位老者虽然相处时间极短,但心中却是无比尊敬,所以听他这样说,内心难免伤感。“前辈,有什么方法可以帮你灵魂延续下去吗?如果有,无论多么困难,晚辈一定尽全力去寻找。”
“不用费那个事了,老夫只因心中一个执念才坚持到现在,如今心愿终于完成,对老夫而言,这最后一缕灵魂消散,反而是一种彻底的解脱……”说完此话,天机老人笑着拍了拍陈封的肩膀,道:“万年以来,老夫始终身处圣武遗迹,想起来已经很久没有跟人聊过天了,来,你小子陪老夫聊聊天。”
“好。”
陈封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随后与老人一同飞上一处山巅,并肩坐在了一块青石之上。此时夕阳西下,晚霞遍天,也给圣武遗迹之内的群山镀上了一层薄辉。看着山下的风景。良久之后,天机老人叹息了一声,“以前在圣武遗迹看着这些风景,总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没想到如今垂垂暮年,再回过头看,时间却又如白驹过隙。”
“老夫这一生,就要这样走完了……”听到老人的慨叹,陈封不知道怎样出言安慰。但此时,老人也没有过多沉浸于生命尽头的伤感之中,他侧头看着陈封,“想不想听听万年之前,那个时代的风土人情,以及老夫当年的一些事迹?”
陈封点头道:“想听,前辈请讲……”“万年之前,老夫的武道,在大陆之上算不上顶尖,但凭借因果推演之术,曾为当时大陆不少大人物测算过命数,并且最终都一一应验,也正因此,使得我在当时的大陆上,创下了不小的名气……”“那时,无论是一方掌教,还是什么世家的老祖,为了求得老夫一卦,也必须要低声下气,极尽巴结之能事。”
“所以说,老夫在万年前的大陆上,可是不折不扣的风云人物,风光无限……”“哦,对了,还有一事得说明,老夫年轻的时候,那可是出了名的美男子。什么玉树临风、潇洒倜傥都不足以形容老夫年轻时的风采……”“也正因此,我在当年迷倒了万千少女,不知有多少人,曾对老夫芳心暗许,魂牵梦绕。不过可惜啊,老夫一心求道,她们最终也只能是抱憾终身……”说到这里,天机老人转头看了陈封一眼,“嘿嘿,别看你小子也长得人模人样的,跟老夫当年比,那可是差远了。”
陈封:“……”……三天时间,陈封没有再修炼,而是与老人聊天。当然,大多数时间他都是一个聆听者。静静地听着这位老者讲述着万年之前的一些经历,包括当时的风土人情,还有一些大人物的传奇事迹。一位万年前的人物,与当世一位少年并肩而坐,谈古论今。这一幕相当有戏剧性,却又融洽和谐,似乎本该如此。就像一个时代的落幕,与一个新时代的开始,那种自然的过渡一般。“我的一生才刚刚开始,以后也会像这位老人的经历这样精彩纷呈,有许多故事可以讲给后人听吗?”
不得不说,老人的一生相当精彩。仅仅是听闻,便让人心生向往,也致使陈封心中默默憧憬着。三日后,老人讲完了他的经历。这个时候,他整个人的气息更加颓然,但神色却愉悦而轻松。“老夫创造圣武遗迹,耗费了毕生心血,似乎并没有得到什么,但其实却得到了很多东西。准确而言,你就像老夫生命的延续,我的故事虽然讲完了,你的故事却正要开始……现在,你是时候离开了。”
“不过临走之前,老夫还有一件东西可以送给你。”
说完此话,天机老人从袖袍之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张银白色的面具,似哭似笑,散发着莹莹微光。“此物名为千幻面具,佩戴之后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体态,即便是道武境的强者,也无法洞察……之前你受人追杀,想必是得罪了一些势力,这个东西,应该是用得上的。”
语落,不等陈封拒绝,老人直接将千幻面具塞入了陈封手中。陈封手握面具,一时间心潮翻涌,“前辈……”“好了,不必说了,去吧……去吧。”
这时,老人对陈封摆了摆手,随即转过身去。陈封站在原地,看着这老人略显佝偻的背影,心中有一种难言的伤感。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在沧澜城陈家,他见到的也大多是尔虞我诈、欺骗利用。然而在这位老人身上,陈封却能真切的感受到那种长辈的关爱与慈祥。如今离去,或许此生没有再见的可能了。想到这里,陈封对着老者的背影,恭恭敬敬的行了一个大礼。“前辈,保重!”
认真行完这个大礼,陈封才迈着沉重的步伐,转身而去。半个时辰之后,陈封的身影穿过光幕,走出了圣武遗迹,只是他的心情依旧低落。他回头看着圣武遗迹的轮廓,感觉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像是经历了许多事情,也让他的心境成长了不少。“前辈,你在这里守候万年,就是为了帮天武大陆博得一线生机,我绝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若有一日,我能打破天武桎梏,真正站在这个时代的巅峰,我会将此大陆以‘天机’命名,让世人永远铭记、传颂你对这片大陆的贡献。”
陈封心中默默立下誓言。将这份恩情深深牢记,陈封也逐渐平复了情绪。而随着他离开圣武遗迹。与此同时,他不得不思考一些接下来要面对的事情了。“据天机前辈所说,我这次进入圣武遗迹先是昏迷了十日左右,随后又在遗迹之内修行了两个月时间……”心念及此,陈封抬头看向远空,眼睛微眯,“这样说来,三宗两国论武,应该就要开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