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想到我?”
她无言以对。叶司承低低的叹息:“我明天就回去。”
顾安然回到小区的时候已经将近十点,初秋的风有些微凉,刚到小区门口,她就看到沈墨寒悠闲的靠在他那辆法拉利跑车上幽幽的看着她。她想直接无视他,他却站到她面前挡住她的去路,她往右,他也往右,她往左,他也往左。她怒瞪他:“你干什么?”
沈墨寒说:“顾安然,你一定要这样吗?你就不能听我好好谈谈吗?”
顾安然冷冷的说:“有什么好谈的?”
是啊,有什么好谈的,当年方忠平出事后,她给他打了那么多电话,他一个都没接,她给他发了那么多条信息,他一个都没回,她期期艾艾的在他家门口等了一个多星期,就连她冒着大雨病倒在他家门口他都没有出来看她一眼,还有什么好谈的?顾安然想起一个很古老的故事,渔夫和魔鬼的故事,魔鬼因作恶多端被装进瓶子里扔进了大海,失去自由的魔鬼痛苦的想如果谁能把他放出去他就满足那个人三个愿望,三百年过去了,没有人发现魔法瓶,他依然被困在瓶子里。魔鬼又想,如果谁能把他放出去,他就满足那个人所有的愿望,可是又有三百年过去了,仍然没有人放他出去。魔鬼愤怒了,绝望了,他想,谁要是把他放出去,他就把他吃了!然后有个渔夫捞到了瓶子,打开瓶盖,魔鬼被放了出来,魔鬼要吃掉渔夫,机智的渔夫说,你那么大怎么可能被装到瓶子里的呢,我不信!你肯定骗我!要不你钻进去给我证明一下。魔鬼化作一团青烟,在他又回到瓶子里的那一刹那,渔夫把瓶盖塞住又把瓶子扔回了大海。顾安然觉得自己很能理解那个魔鬼的心情,最开始的时候她那么渴望沈墨寒能够告诉她原因,能够给她一个合理的解释,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出现在她面前。时间慢慢的过去了,那些强烈的想要知道为什么的念头在岁月里消磨殆尽,当她从电视上、报纸上渐渐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后,当她在经历了那么多坎坷之后,解释于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生活好不容易顺利了起来,她不想再因为什么不确定因素而变故。他的手劲很大,捏得她有些疼,沈墨寒灼灼的望着她,有些刻意的隐忍,脸色豁然变得很难看,他放开她,脸上闪过痛苦之色。顾安然冷漠的转身,这个转身几乎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那个英俊的男人曾经是自己的挚爱,自己一生追逐的梦想,他有着世界上最迷人的笑容,她对自己说我可以做到的,但是她转身的那一刹那她知道自己什么也没有做到。心像被绞肉机绞碎了一般痛不可言,痛得连呼吸都停止了。她似乎听见他喃喃的说:“你不想和我相认是因为你还在恨我,是吗?我一直都在原地啊安然,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
她加快脚步,因为再停留一秒她就会死掉,她不想再在他面前失去尊严,有那一次就够了。她听到身后沈墨寒一阵剧烈的咳嗽,估计是站在外面吹风吹感冒了,他那么大的人了应该不会被感冒打垮的。晚上凌晨两三点的时候,顾安然去客厅倒水,一开卧室的门,发现顾嘉明正在玩游戏,一股怒火从心底掀起:“顾嘉明,给我关了电脑,不睡觉了吗?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顾嘉明“嗯”了一声,继续玩着游戏,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更刺激了顾安然,她觉得沈墨寒给顾嘉明上了课之后,顾嘉明整个人都在朝坏得方向发展,顾安然看着极不顺眼,顿时的怒火中烧,走上前一把拔了他的电源,电脑一下子黑屏。顾嘉明怒目等着顾安然:“干什么!明天是周末!”
顾安然气得咬牙,不听话,不学习,玩游戏,装逼装酷还有理了!“睡觉去!”
她命令道。顾嘉明也怒了:“干什么啊,放松一下都不可以了啊,整天就知道管东管西……”他也有心烦的时候,也需要发泄!顾安然怒极:“睡觉去!”
顾嘉明愤然:“不可理喻!”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掴在顾嘉明的脸上,顾安然的的手高高举在空中!脸上有愤然、有悲切,阴晴不定。顾嘉明一手捂着脸,悲愤的瞪着顾安然:“你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只看到自己想看的东西,你从来不知道珍惜身边的人,你的固执还要多少人陪着你痛苦?”
顾嘉明头也不回的夺门而出。“顾嘉明!”
顾嘉明头也不回的冲进夜幕,顾安然愣愣的站在原地,心里像被挖空了一样,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她的世界是不是空寂的,孤独的,静默的只有她自己……顾安然追出去,漆黑的夜里只能听到嘈杂的虫鸣和呼呼的风声,哪里还有顾嘉明的影子。这么晚了顾嘉明能去哪里?他才十四岁,她不该对他那么凶的,她不该打他的,他能去哪里?万一遇到坏人怎么办?也不知道找了多久,顾安然停下脚步的时候,周围的环境已经完全陌生,左右都是漆黑的小巷子,路两边是高高的灌木丛,顾安然有夜盲症的,昏黄的灯光根本不足以让她看清周围的情形。顾安然的眼睛涨得发疼,眼前的景物只有模糊的轮廓,想要努力看清周围的景物,眼睛却越发的疼了起来,连带着半个脑袋都开始疼了。“顾嘉明!你在哪里?”
她试着喊了几声,周围的虫鸣一下子静了下来,只有呼啸的风声从耳边刮过。顾安然正茫然不知所措,心里渐渐被恐惧感铺满,顾嘉明能去哪里?忽然后面传来一声树枝被折断的声音,而后万籁寂静,顾安然警惕的转过身,什么人也没有,她疑惑的四下看了看,黑乎乎的,不知道是树还是别的什么,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油然而生。她一边小心翼翼的朝有光的地方后退,一边去摸兜里的手机,退了没几步,顾安然本能的转身,猛然发现昏黄的灯光下站着一个人,身材魁梧,应该是男人,路灯的灯光从那人的斜后方打来,他的整个正面都埋在阴影里。顾安然警惕的顿住脚步,脸色沉了沉,不动声色的摸到包里的手机和钱包。对面的男人疑似笑了笑,于此同时身后也传来了脚步声,慢慢接近,然后在不远的地方停住。顾安然微微侧了侧身子,正好能够看到两边的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刀。顾安然顿时出了一头冷汗,顾嘉明是不是也碰到了他们?顾嘉明现在是不是安全?顾嘉明……她一遍遍的安慰自己不会的,顾嘉明一定没事,可是脑子却不受控制的想着种种让她抓狂发疯的画面,她努力遏制自己不要分神,可是心跳和血压还是一路飙升。男人慢慢靠近她,想必是想要将她一击制服,这里距离居民区不算太远,如果她奋力逃跑,然后大喊大叫,多少会给他们带了麻烦。顾安然摸到手机,在上面输了一串电话号码。就在男人距离她只有三米的时候,顾安然突然从口袋里拿出钱包:“这里有三千块钱,”顾安然晃了一下手中的钱包,“放了我,钱拿走,否则我会反抗到底!”
后来的男人不屑的“嗤”了一声,仿佛在说,就你,还反抗?顾安然没有理会男人的不屑,她并没指望男人能被她说服,这种亡命之徒只会按照自己的想法行事,只要能动摇对方的意志就行:“你们以为我是独自出来吗?我想找我的人已经在附近了,选择权在你们,拿钱走人还是惹祸上身!”
她忽然举起钱包用力一挥,将钱包远远地抛了出去。灯光下的那个男人的目光随着钱包划出一条抛物线,然后举棋不定的看着她身后的男人,这个细小的动作没有逃过顾安然的眼睛,这时个突破口,她忽然指着灯光的方向:“啊!快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