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拥有自己的孩子，我的身体本就是不易怀孕，这一次孩子没了就再也没有机会了，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不要这样想。”
张帆掩住自己的伤痛，“会有的，一定会有的。就算没有也没有关系，我有你就足够了。”
秦纶痛哭着，目光突然注意到站在一边的我，她的眼神立即变得犀利而又狠厉，“莫清阳是你害死了我的孩子！是你，这一切都是你设计的，我求过你，求你放过我的孩子，可是你居然这么狠心，狠心的连他都不放过。”
我立在原地没有申辩，张帆一脸的震惊，“你说我们孩子的离开和她有关？”
“她约我出去，又故意制造出这出车祸，莫清阳你以为我不知道嘛，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我要告你，我要告你！”
“撞你的人已经在警察局了，我相信执法人员一定会查出真相的，到时候我想怎么样都行。”
我平静的说。其实明辉让自己的助理送秦纶来医院，而不是直接开走，大概也不怕人来查吧，他想要的效要只是让秦纶恨我而己。“莫清阳，我恨你，我恨你，我要杀了你！”
秦纶情绪激动，甚至不顾刚醒的身体，她赤着腿走过来，抓住我的衣服就伸手挥了过来。她的巴掌打在我脸颊上，我竟不觉得疼，我只是冷冷的看着她，张帆见状忙上前制止她，抱住她的手。“你为什么要抓我，她是害了我们孩子的人，为什么你要拦着我。”
“秦纶，你现在知道失去最亲的人是什么感觉了吗？四年前，明南死的时候我是什么样的感觉你现在也能够体会了吗？”
秦纶眼里的泪更急了，她挣扎着嘶吼着，“就是她，你看她承认了，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张帆快点，快点叫人把她抓起来啊。”
秦纶显然已经失去了理智，张帆将她打横抱起，“你先走吧，她不想看见你，具体的事情我会找你谈，如果这件事情真的和你有关，我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你。”
我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走出病房，而身后还有秦纶的喊叫声，我一步步的向前迈，我听着她的声音渐渐变远，我的心也慢慢的平复，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我的心变硬了，还是什么。我不想回去，不想面对聂肖的提问，也不想讨论这件事情。我回到了我原本的家，钥匙依然没有变，打开门，里面竟然空无一人，黎海不在，不在也好，我可以自己一个人静一静。我倒进沙发里，闭上眼睛将今天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里想了一遍，秦纶倒在血泊里的模样还有她发疯一般的指控，竟然那么清晰的刻在眼前，无论我怎么做都挥之不去。我就这样想着，居然也有了困意，不知不觉里睡着了。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香气飘来，将我从梦里唤醒。我睁开眼，身上盖着一件毛毯，将毛毯放到沙发上，我坐起往厨房里探了下脑袋，钟书言站在厨房里似在看着锅里的汤，又看了眼打开的房门，黎海正坐在里面看着报纸。这样意外平和的画面却又出奇的怪异。我走进房间里，黎海看见我，忙放下手中的报纸，“你醒了？”
“恩，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我回来的时候钟书言已经回来了，他让我不要吵醒你。”
“你们就这么平和的住在一起？”
“他偶尔才会过来，一个星期大概三天左右吧，有时候遇见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这样。不过他似乎比我更在乎这里，他说不管什么事情进了这个屋子都不许发生争吵。”
“他居然会这么想。”
我语气里不自然的带着嘲弄。黎海往外后了眼，“其实这个钟书言连我都觉得不熟悉，在这里遇见的他，很平和，也很懒散，好像外界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这里本来就是可以忘记一切的地方。”
我轻笑起。“你遇见了什么事情，所以才会过来的？”
黎海眼神关切，“回来的时候看你睡着了都是皱着眉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我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不想开口，只是无奈的摇摇头，“算了。”
“如果你现在不想说的话，也不用说，等你想倾诉的时候再告诉我，我会一直都听着的。”
黎海依旧是淡淡的笑意。我看着他，明明是同样的脸庞，却好像彻底换了一个人一样。以前的黎海工于心计，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手段也是果断干脆。然而面前的人，仿佛周身都被罩上了淡淡的暖意，书生味十足，令人觉得莫名的好感以及想要靠近。“怎么了？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黎海轻声问。我摇摇头，“只是觉得神奇而己，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是啊，连我自己都觉得神奇，我竟然做了这么久的别人，就好像做了一场梦，梦见一些不美好的事情，现在梦醒了，却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既然你都说那些是梦，那么就不要再想了。”
我迟疑了下，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你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等所有的事情都结束后，找个时间把名字改过来，然后找份工作。其实比较想开一家店，以前你妈妈在的时候，我们就想过开一家书店，再养几只猫在店里。”
黎海的眼里带着憧憬与回忆。“那黎向月呢？”
“你不是说过那只是一场梦吗？她不过是梦里的人，现在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清阳，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坚持你，我也知道因为她才会倒致现在的悲剧，所以她该有什么下场都是她的结果。”
“如果我不希望你再见她呢？不管她做什么，我都希望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她，哪怕你们之间还有一个黎芊芊。”
“我欠了你二十七年的父爱，芊芊也享受了我全部的父爱。以后我会弥补你曾经得不到的一切，不见她，我能做到。”
我笑起，“虽然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这样做，但是能够得到你这样的答案，心里却很开心，总觉得我妈妈所做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值得吗？为了我痛苦了那么多年？”
黎海反问，“这辈子我让她等了那么久，期待了那么久，我这样的人又凭什么呢？”
“凭她爱你。”
我语气里带了些坚定，“我现在真的理解了，理解她为什么这么的心甘情愿。这样的你是值得她的付出。”
“你真这样觉得吗？”
“恩，当然。”
我努力的点头。黎海皱着的眉头总算是松开了，“听见你这么说我才觉得心里的愧疚少了些，你的想法也代表了她的一些想法吧。”
“恩，我和我妈妈可是很像的。”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那么渴望可以减少一些黎海心里的愧疚。是因为这些天他一直住在这个屋子里吗？还是他看着这个屋子时脸上一副找到归属的感觉。我们两之间聊得这么愉快，双方的心情都放松了，眼角溢出的全都是笑。钟书言悄然的走到门口，敲了敲敞开着的门，一身围裙一手拿着锅铲，像急了家庭主夫，他的身上还带着饭香，“该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