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书言看着失控的我,竟露出微笑,“你终于有反应了吗?你知道嘛,我讨论你刚才的表情,我讨厌你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在乎?你还希望我有多在乎?钟书言不要再这里回忆过去,不要再忏悔以前了,我不想听。”
“清阳你是真的不想再见到我,还是害怕你见到我会重新让你燃起感情的感觉?你是真的不想回忆过去的那些美好,还是害怕发现自己也放不下那些快乐?”
钟书言显得那么咄咄逼人,他解开安全带,靠近我,不管我的挣扎,双手将我固定在座位上,他双眸直视着,在他漆黑的眼珠里我竟然能够看见自己。“为什么不敢看我,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有决心离开这里,就没有勇气面对自己的心吗?”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都无法挣脱开他的手臂,也决定不再逃避,我抬头直视他的双眼,“钟书言我累了,我不想再和你去想过去的事情。就算你说的那些都对了又能证明什么?现在对于我来说最重要的就是聂肖,我只想和他在一起,我已经对过去的恩怨有些疲倦了。”
“你可以原谅他,为什么不能原谅我?上次他把自己的事情宣扬出去,让你愧疚让你难过你就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我应该有什么反应?他和你本质上就不一样。他为了得到我,伤害的也是他自己,而你呢,你所做的事情不过是一直在重复不断的伤害我。”
“我不会了,我已经不会了。你到底要让我说多次这样的话你才会相信我。”
“迟了,一切已经迟了。我不会再相信你,钟书言你欠我的不是那些相不相信,你欠我的是一条命!曾经的我已经死了,早就死了!”
我愤怒的瞪着他,他浑身一震,发愣了许久突然仰天笑起,“命嘛,原来你现在要的不过是我的命,我还给你。我把欠你的命还给你,你是不是就会在重新看我了?”
钟书言眼里的疯狂令我害怕,“你想做什么?”
“如果再次失去你和死去又有什么区别。”
钟书言重新坐回去,安全带也不系,车子立即极速飞驰。我忙下意识的伸手抓住车门,稳住自己的身体,“你做什么,钟书言你真的疯了吗?”
“在我知道又要见不到你的时候我已经疯了,莫清阳你根本不会知道再次失去你会让我怎么样!”
车子一路飞驰,渐渐的离开了那座喧嚣的城市,沙滩大海慢慢浮现在眼前。钟书言将车子停在沙滩上便下了车,我也忙跟着下车,海上的风很大,刚下车头发便吹得凌乱。“莫清阳,我欠你的现在就还给我。”
钟书言说完便向那片海里走过去,海浪没过他的鞋子,没过他的膝盖。他如今的模样与多年前的温菲菲重合,曾经的痛苦回忆再次从脑海里浮现出来,我已经无力招架。我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等我再回过神时,海浪已经到了钟书言的胸口,一阵阵大浪吹来,仿佛他整个人随时都会从我眼前消失。我害怕了,我手足无措,我的心好像渐渐要被掏出一个空洞。我顾不得其它,我奔跑过去,疯一般的向他奔去,眼泪也随着海风一同落下,我冲过去从他身后抱住他,“不要,不要离开,钟书言不要再往前走了。我不要再看见有人在我面前消失。”
钟书言转身将我紧紧拥住,他的手臂那么有力,好似要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清阳不要离开我,真的不要离开我。”
“你为什么要这样逼我,钟书言你不该这样的,你的生命里还有那么多的责任你怎么可以这么轻视自己的生命。”
我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的泪不停的落下,只要想到钟书言随时都有可能被这片海吞噬,我就无法控制的颤抖。“我没有办法,莫清阳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原谅我,你不相信我的爱,你不给我机会。你现在对我的态度比真正要我的命还要更加让我难以接受,如果把命给你就能让你记得我,对我态度好一些,我真的愿意去换。”
“不要,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我又慌张的用大了力气。海水这般冷,风这么大,我抱着的男人却如同一团火。“莫清阳,我爱你。”
我听见他的告白在我的耳边,他的声音哽咽着,他的泪落入我的颈脖里,而我只能将他拥得更紧。等我们两都回过神时,我们已经浑身失透,一阵海风吹过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我们回去吧。”
钟书言将我裹紧。我点点头。在回去的路上我都是昏沉沉的,情绪也早就不知道去了哪里。“浴室的水我已经给你放好了,你先去洗一下吧。”
钟书言穿得湿衣服还没有来得及换。我看了一圈,才意识到他带我来的是一处酒店,他看出我眼中的疑惑忙解释,“这里离回去的路太远了,我怕你会感冒也就就近找了间酒店,你的衣服都湿透了快去洗个澡暖和一下吧。”
“你呢?你不冷吗?”
“我没事,等你去洗了我再换身干净的衣服,你洗完我再去洗就行了。对了,我让客房服务的人去给你买身衣服了,等会应该就送过来了。”
“恩。”
钟书言将一切都安排的那么好,我也不知道应该如何反应,从回来的路上我的脑袋都是昏沉沉的,洗个热水澡也好,正好将自己的思绪整理一下。将身体泡进暖暖的热水里,让热气漫延于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才觉得整个人都好像是活了过来,就连那些停顿的思绪也渐渐的回到脑里。我不自觉得皱起眉头,我记得他的怀抱,记得他的痛苦,更记得他最后的那句绝望而又深情的告白。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在戳着我的心,我想我是相信了。我相信他的爱是真的,我相信他这些年真的在想我。我的那么恨那些讨厌也渐渐的变得不真实。我该怎么办?聂肖,我答应了聂肖与他一起离开。可是钟书言,这个与我纠结了这么久的男人,我应该怎么办,我是否可以放下他,放下那些与他之间的纠结。我不知道怎么办,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的身体慢慢向下滑,将自己沉进水里,我立即与空气隔绝了。吸放胸腔的空气越来越少,脑海里浮过的画面却越来越多。而那些画面却都是我与钟书言在一起时的模样。我们的争吵,我们的快乐,我们的相互伤害,我们又再次为对方打开心扉。不管是开心的还是痛苦的。我的脑海里,我的心里竟然只剩下钟书言,原来我的心从来都只有他,只有他而己。呼吸越来越少,在窒息之前我从水里露出,大口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种活着的感觉真好。我虽想通了一切,却还是没有能找出办法来解决现在的问题,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里走出去,“你可以去洗澡了。”
“你的头发不吹干吗?”
“不想吹。”
我坐在床边,无意识的揉搓着滴水的头发。钟书言什么也没有说,走进了浴室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已经多了把吹风机,他站在我面前,不由分说的拿开我放在头上的毛巾,然后便那么温柔的揉着我的头发,吹风机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阵阵的暖风吹在头发上。他温柔的动作伴着暖暖风,我竟那么陶醉。我迷失了,迷失了他久违的温柔里。我竟然觉得困意来袭,这些天一直照顾着莫清光,也一直想着放下过去的事情,竟没有舒坦的睡过一次午觉。我的困意越来越浓,最后不知不觉居然睡了过去。感觉面前一片温暖,我不客气的蹭过去,抱着揉了又揉,蹭了又蹭。过了会找了个舒服的位置才沉沉睡去。我不知道我睡了多久,只觉得安心的狠,也没有各种奇奇怪怪的梦,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屋外竟是一片漆黑。我有些慌乱,目光再落下,钟书言就在面前,不过他没有睡觉,他只是看着我,一双眼睛里毫不掩示的深情。“你……”我忙起身拉开与他的距离,“你在这里在看了久了。”
“从你睡着的时候就一直看着了,也没有多久。”
“那现在几点了?”
“七点了,你饿吗?饿的话我让你客房送点吃的来。”
“不用了。”
我忙拒绝,起身开始找衣服,钟书言已递来一套干净的衣服,“你的衣服拿去洗了还没有干你先穿这件吧。”
“恩。”
我接过跑进浴室里换好衣服,整理好情绪后才从浴室里走出,看见钟书言无意间打了个哈欠忍不住问了句,“你很困?刚才没有睡会吗?”
“好久你都没有再睡在身旁了,有些不敢相信觉得是在做梦,怕一闭上眼睛你就消失了,看着会放心一些。”
听了他的答案我暗自后悔,后悔自己刚才会问这样的问题。“我先回去了。”
我狼狈的想要逃离出去。“清阳,你还会离开吗?我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爱你。我不想你离开也离不开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这一次我真的,真的不会再做任何伤害你的事情了。”
“钟书言可以不要逼我吗?我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不能对不起聂肖,可是我……我放不下你。所以你现在可不可以不要再逼我了,我很痛苦。”
“好,我不逼你。有你刚才的话我已经很开心了,莫清阳只要有你这一句话我便不会放弃,你出国也好,我不在乎人,因为不管你去哪里我都会追过去,我不会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