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燕不病口中提到的那个小玉,到了。除了吴迪之外,所有人都让小玉打了个招呼。午餐也跟燕不病说的那样,比以往明显改善了很多。刚放下碗筷,华之灿的电话就响了起来,提醒吴迪跟赵老爷子的三天之约。招呼一声同样刚吃完饭的刘定兴,开着华英宝调过来的牧马人朝莱钢家属社区赶去。看着小胖子刘定兴一脸认真的模样,吴迪不由得苦笑摇头。要是这小子在他老子活着的时候就这样,他老子该有多欣慰啊。不过,现在也不算晚,浪子回头金不换嘛。“定兴,你对梧州的事,怎么看?”
刘定兴一边开车,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吴迪,脸上有些尴尬。“先生,我道行浅,您还是别问我了,问我也给不了您想要的答案!”
吴迪噗嗤一乐,长出了一口气,鼓励道。“没事儿,晓东商贸集团早晚还是你的,你就大大方方说,说错了也不要紧!”
话音刚落,刘定兴嘎吱一脚踩上了刹车,朝路边靠去,一脸惊恐的回过头。“先生,这个玩笑可开不得,无论将来晓东商贸在您的手里是发光发亮,还是折戟沉沙,全凭您掌握。既然我爸把集团当作答谢送给了您,那就是您的。您念旧,赏我一口饭吃我就已经感恩不尽了,可千万不要再提这件事了!”
吴迪苦笑着摇摇头,这晓东商贸集团是烫手的山芋吗?哪怕现在把晓东商行变卖掉,也能卖十几个亿吧,刘定兴竟然不要!难道他是真的转性了?想学他老爹,赤手空拳打天下?拍了拍刘定兴的肩膀,笑着点点头。“好吧好吧,好好开车!东西都带齐了吧!”
听到吴迪的妥协,刘定兴才心中松了一口气。“都带齐了,您的银针在后备箱里,支票本在我兜里,不怕他们赖账!”
很快,车子就驶入了莱钢家属院,那个破旧的社区。华之灿等人,早早的等在了外面,非要跟吴迪一起进去。说什么,外面儿耳朵根子还清静些。吴迪不解,这跟耳朵根子清不清静有什么关系。然而刚走到赵老爷子楼下,吴迪就理解了华之灿为什么会说外面耳朵根子清净了。四个女儿,四个女婿都来齐了,离得老远就能听到屋子里吵翻了天。进到房门,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纷纷看向被簇拥而来的吴迪。房子本来就不大,此时又多出来十多个人,顿时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了。“呵呵,不用管我,你们继续!赵小姐,带我给老先生看病吧!”
进到房门,将门从里面反锁,客厅里的争吵声顿时再次响彻云霄。“钱忠义,你个王八蛋,想当年我爸是怎么对你的,啊?”
“钱忠义,你不想想,你这个董事长是怎么来的。入赘我们赵家,你就是这样照顾我爸的?”
“亏我爸年轻的时候还鼎力支持你,还让你做了莱钢的董事长,我爸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怪我掀你的老底儿,让你把牢底坐穿!”
被口诛笔伐的钱忠义,到现在怎么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屋里那个老不死的设的局?而这几个所谓的亲女儿女婿,分明不是来找自己讨公道的,而是来要账的。“够了,别在老子面前假仁假义了,这么多年,你们有一个算一个,回来看过爸几趟?”
几个女儿闻言顿时心虚了,可女婿们不虚啊,看到自己老婆受气,顿时一个个站出来接力讨伐钱忠义。“说你的问题呢,怎么扯到她们身上了。让你入赘赵家,就是让你床前床后伺候老人的,现在倒好,中风了,这是人干的事儿?”
“就是,中风了也就算了,该怎么治咱怎么治,可你千不该万不该瞒着我们!”
“说的没错,你钱大董事长要是没钱给爸治病,早说啊,我们帮着治。就算是卖房,我们也不能让爸遭这样的罪啊!”
听着屋外的吵吵嚷嚷,吴迪大剌剌的在床头坐下。赵老爷子也翻身起床,把窗户打开了一条缝,从床下鞋窝里掏出藏了好久的香烟点燃。“哼,都一群白眼狼!”
吴迪倒是能理解赵老爷子,这几个女儿女婿,可真不是来伸张正义来了。这么多年没老爹的一点消息,她们就不担心老头出事儿?现在倒好,一听说老头出事儿了,赶紧往回赶,这分明就是想抢在正义的前头,把自己身上的罪责摘干净吗?“赵老爷子,要我说啊,这一切的起因,还是因为你自己,谁让你识人不明呢!”
话音刚落,屋外钱忠义嘶吼的声音顿时将所有人的声音盖住。“我瞒着?还不是为了你们的爹?难道你们不知道你们的爹是什么狗德性?小保姆上下其手不检点也就算了,四五十岁的保姆,人家都当奶奶了,你们的爹还强暴人家呢。你们告诉我,我怎么给你们说,不瞒着还能怎么样!”
话音刚落,赵老爷子再也忍不住,手里的香烟往地上猛的一扔,主动拉开了房门。“你放屁!”
众人猛的一惊,朝赵老爷子看过来,此时哪里还不明白老家伙是在装病?吴迪心中叫遭,可根本拦不住,心道露馅儿了,还是早走为妙。钱忠义傻愣愣的分开众人走过来,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爷子。“你没病装病?像防贼一样防着我,你拿我当什么人了!”
赵老爷子也明白过来,但此时已经晚了,干脆脖子一耿,耍起了赖。“防贼?外贼好防,家贼难防,我要是不防着你,坟头上的荒草都一尺高了!”
吴迪欠兮兮的巴拉开赵老爷子,走到钱忠义跟前。“那个,钱总啊,您看病人都已经痊愈了,我也就不掺和你们的家事了,您把账给我结一下,我就告辞了!”
钱忠义此时,只想着瞒天过海的赵老头,哪里还会在乎之前的什么协定。“结什么账?我请你来,你干什么了?再说了,你有行医资格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