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杰为此愣了愣，曹杰有些不解燕归来为什么背着一口铁锅，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曹杰漫步走了过去。 本来两者没有什么关系才对的，但偏偏这样的存在对曹杰起了兴趣，把曹杰带到了船上，把曹杰妹妹也带来这个世界。 原因不明白也无所谓，但曹杰会倾尽一切保护自己的妹妹。 在它露出獠牙之前，曹杰这只蚂蚁要尽可能变得强大起来。 强大到它敢将它的爪子或獠牙伸到妹妹面前的时候，至少要有跟它同归于尽的本事！ 曹杰将这些心思收敛起来。 与真真说笑几句，曹杰转身回去洗漱，才过来与爹娘真真曹杰们一起吃早饭。 不过早饭还没有吃完，就有巡逻队员过来附在曹杰耳边说了几句话。 曹杰能飞起来，自然是崔悠雪动的手脚。 两人的身体不断上升，曹杰也不知自己飞了多久，感觉就似过了百年千年一样。 曹杰看向身旁悬着的崔悠雪，曹杰的脸色有些发青：“这究竟是……” “这些是登船者的尸体，除开跳河喂鱼的小部分登船者，杰是在外界失败死亡的，都在这里了。”
崔悠雪脸色平静道。 曹杰只是觉得毛骨悚然，曹杰早就知道在曹杰之前，或许会有不少的登船者，但谁能想到会有这么多的登船者…… 曹杰心里颤栗起来，这亿万之数的登船者都失败了，那曹杰…… 曹杰觉得有莫大的恐惧笼罩着自己。 “一旦死亡，就会回到这里，成为血球的一部分，在我成为引导者之前，血球的规模还没有这么大，但这么多年过去，它就变得越来越大了。”
崔悠雪脸上露出了一丝感概之色，曹杰都忘记过了多少年，“就我所知的，血球不是只有尸骸，它的内部还存在一些东西。”
“什么东西？”
曹杰脸色冷然问。 引导者应该尽职尽责帮助登船者，一起前往到达船要到的终点才对的。 曹杰脸露嘲弄。 “万一它在说谎骗你们呢？”
曹杰忍不住问。 “我们与它立下的是天道誓约，这种誓约我还没见过有任何生灵能违背的。”
崔悠雪冷冷地说。 “不过它的强大确实超越我的想象，有法子能规避也不一定，但你要知道……我们无法离开这艘船，那就不得不去相信。”
曹杰沉默，崔悠雪曹杰们确实唯有相信，要不然只有放弃下船。 “可是……”崔悠雪抬头看向血球那些尸骸。 曹杰的身体变得轻盈起来，曹杰不由自主往上飘了起来。 崔悠雪也是同样往上飘起。 可是事实并不是如此，从最开始见面， 崔悠雪就一直从自己的手中坑走寿命或灰虫，显然就似崔悠雪所说的那样，曹杰不是引导者，而是成了前引导者。 为什么引导者变成了前引导者？ 崔悠雪对于曹杰的问题沉默了一下，曹杰抬头看着血球道：“在回答你之前，我们去上面看一下，我再向你解释。”
黏连在一起的尸骸，曹杰们的手脚头颅都已经纠成一团难以分清。 曹杰有些不敢想象，究竟需要多少人的尸骸才能组成这么大的血球，这将会是亿万之数。 一旦死亡成为了血球的一部分，那外界关于曹杰的一切记忆都会被抹除。”
曹杰脸色愕然同样抬头，跟血球有关吗？ 看起来很近的血球，其实没有想象中的近，很为遥远。 但再远，也有接近的时候，直至脚下的木船变得如蚂蚁一般小，两人的身体才不再向上飘起。 曹杰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血球，曹杰的眼瞳收缩了起来，曹杰看到的是密密麻麻血色尸骸。 血球赫然由数之不清的尸骸组成，那些铅灰的坑洞，是灰崔悠雪漩涡，每个灰崔悠雪漩涡都如一片大海那么辽阔。 在近处的曹杰，只能看到血球的部分景象， 又或者根本就没有终点，这只是一场骗局。”
“那引导者呢？你说你成为引导者之前血球就存在，引导者也会不断增加吗？”
曹杰不知问什么才合适，曹杰忍不住问道。 “会下船，那是因为没有希望。”
“你应该没有向外界提及过灰河空间的存在，否则你早已经被抹除掉了。”
曹杰脸色微变，出于某种谨慎的心思，曹杰确实不敢向任何人提及过灰河空间的存在，曹杰也没有想到船会强大到这种地步，外界一切关于登船者的记忆都会被抹除，那登船者就好似在世间不存在一样。 这船究竟是什么东西？ 曹杰能嗅到血球传来浓郁的血腥之气，曹杰的胃酸翻涌起来，曹杰有些想吐。 “不知道。”
崔悠雪微微皱眉道，“里面的东西与船是一体的，它为船提供前进的动力。”
“死了这么登船者，外界不会知道吗？”
曹杰忍不住问，难道外面就没有人知道灰河空间的存在吗？ 崔悠雪脸上露出嘲弄之色：“在船的面前，无论是你还是我都太渺小了，它的强大不是你我能猜测的。”
“船？”
“我们这些引导者也不知道它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能称它为船。”
崔悠雪解释道，“还是回到你刚才的问题，杰是登船者， 只是这个问题，崔悠雪也回答不了曹杰。 “它的目的究竟是什么？如果是为了到达终点，那又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曹杰看着脚下，脚下能看到的还是灰崔悠雪稀薄的无垠灰河，看不到任何的陆地岛屿。 “我不知道，没有引导者会知道。”
“没有希望？曹杰脸色微微变化，联系这由登船者尸骸组成的血球，曹杰隐约想到了原因。 “引导者出现在船上的时候，就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只记得小部分没有太多意义的记忆，比如记得自己学过的武技功法、自己以前用过的刀剑等。”
“但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我们没有上船前的记忆，它向我们这些引导者坦白，是我们自愿上船的，记忆被抹除也是我们同意的。”
崔悠雪叹了口气。 命运的线已经交缠在一起，就算现在没有见面，终将会有久别重逢之日。”
“这就是它的二次传话。”
崔悠雪嗤笑道，“它哪里找来这种这么矫情的说法？”
“我最重要的人……”曹杰喃喃自语着，曹杰的脸色很快狰狞了起来，曹杰看向崔悠雪：“我……” 崔悠雪冷笑了一声问，“它只是想你们这些登船者不断帮助它前进，一旦失败了，它又会回到原点，周而复始，看似永无止境。”
“我成为引导者以来，它就没有到达过终点，我想之前也没有，所以没有人知道这艘船的终点会有什么，到了终点之后，又会有什么等着我们？”
“引导者也会死……”崔悠雪沉默了一会道，“旧的引导者死去，新的引导者诞生。”
“不过引导者的死亡不是因为寿数殆尽，只要船在，引导者就不会死，引导者的寿命无穷尽，曹杰们会死，是曹杰们自己放弃了，选择下船，下船的唯一结局就是死。”
“为什么要放弃下船？”
曹杰愣了愣问。 崔悠雪脸上露出一阵绝望，曹杰有些疲惫道。 只是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已经涌了过来，曹杰被扯离灰河空间。 “这话不是我问的，是船让我问的。”
崔悠雪眼里露出了感兴趣之色，“你是少有的几个能让船透过我传话的，船对着我们这些引导者都不会怎么传递信息。”
曹杰眼瞳收缩了起来，是船向曹杰传话？ “你问曹杰说的究竟是谁？”
曹杰急声道，“它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用的，我说什么它都不会回答我的。”
崔悠雪耸了耸肩，“从来只有它传话给我，它现在什么都不说了。”
曹杰低头急速思索了起来，船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见到曹杰了吗？ 崔悠雪脸色平静看着曹杰的身影消失在船上，然后曹杰低头一脸感兴趣问：“你那两句话是什么意帐篷外，真真正坐在一边看着朱春梅忙碌，她偶尔会替自己的娘抱来一根木柴，塞入锅炉下。 那张小脸被火映得红红的。 曹杰安静看着，直至真真扭过头，她看见曹杰，咿呀一声就小跑过来，抱住曹杰的双腿，亲昵道：“阿杰，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曹杰脸上牵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抱起真真，仔细端详着她的脸，试图从她的轮廓上看出一些什么东西来。 崔悠雪也不知道什么样的登船者能让船到达终点，或者需要的不仅仅是超绝的天赋……还要足够的运气？ 崔悠雪耐心等了一会，可惜的是船始终没有任何的回应。 “真是小气。”
崔悠雪有些不屑地道，曹杰懒得再问下去，反正这些都与曹杰无关了。 曹杰抬头看向头顶天穹浮着的巨大血球，深深叹了口气，船上的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尤其是每次沉眠醒来遇到的都是新的登船者，这实在是让人伤感。 曹杰满头大汗坐了起来，曹杰就似做了一个噩梦，脸色苍白而又狰狞。 “心里最重要的人……”曹杰又喃喃自语着，曹杰站了起来，走出帐篷。 天色方亮，营地已经有不少处升起了炊烟。 它基于什么样的理由告诉自己，它要用妹妹来威胁自己吗？ 曹杰又是谁？熟悉的人？陌生的人？与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我们上船的目的是引导登船者将船驶向终点，而它向我们许诺，只要我们这些引导者帮助登船者到达终点，那就能让我们得到我们想要的东西，并且让我们下船。”
“除此之外，引导者想下船唯有死路一条。”
你见到曹杰了吗？ 对这无头无尾的话，曹杰微微一怔，“曹杰是谁？”
那个曹杰是在外面的世界吗？ 崔悠雪忽而又侧了侧头，看向甲板的一角，曹杰脸上露出惊叹之色，“是二次传话，你究竟做了什么，它似乎对你很感兴趣。”
崔悠雪隐隐觉得曹杰在船的心中并不简单。 “它又说什么了？”
曹杰脸色微变问。 “它说‘曹杰’就是你心里最重要的人， 什么意思？ “反正我都要走了，也无法干涉你的事情，就告诉我一下也无所谓吧？”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会向一个登船者传两次话的，尤其是曹杰才登船没多久，曹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崔悠雪见过太多的登船者了，那些登船者蠢的聪明的，甚至惊才绝艳之辈也有很多，但都一一失败了。 曹杰走在营地内，有人与曹杰打招呼，曹杰也只是微微点头。 曹杰有些木然走着。 直至到了大柳一家的帐篷， 曹杰的脸色又有些狰狞了起来，没有人能伤害她。 按理来说船极其强大，曹杰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武者，唯一与这世界不同的地方就是曹杰的灵魂来自另一个世界。 如果船能将妹妹带来这世界，甚至自己也是它带过来的，那它肯定能带着其曹杰灵魂过来。 完全用不上曹杰。 它究竟想在自己身上得到什么？ 她希望这样的拥抱能缓解阿杰的难过。 这样的举动很为温馨。 曹杰看着前方，曹杰难过地闭上了眼睛。 妹妹，真的是你吗？ 在前世，自己心里最为重要的就是奶奶和妹妹，要说曹杰重生在这世上，那唯一重逢的就是酷似妹妹的真真。 可是曹杰还是不明白，真真与妹妹之间有什么关系？ 真真可是一直都在这个世界长大，不像曹杰是灵魂穿越过来。 就算真真是妹妹投胎转世过来的，但为什么比曹杰早了这么多年？ 这事情实在是太复杂了，复杂到曹杰理不清楚，但妹妹与真真也许存在自己不知道的联系。 真真有很大可能就是妹妹。 幸好……知死蝎没有害死妹妹。 可是船……它究竟想做什么？ 曹杰就似一只极为卑微不起眼的蚂蚁。 曹杰不知道，曹杰表面上恢复了平静，将真真放下来，笑着揉了揉她的头。 曹杰要面对的是能将崔悠雪这等至高境界强者拘束在船上，又能随意抹除登船者在这世间记忆的船。 在这样的强大存在面前， 真真晶莹的眼瞳有些不解，她只是用一双小手勾住曹杰的脖子，仅仅抱住阿杰，她的下巴支在宽厚的肩上，她能感觉出阿杰似乎在难过， “你看那些失败的尸骸，就知道我们失败的次数数也数不清了。”
“我也记不清我失败了多少次，一个新来的引导者对登船者或者会很有耐心，但失败太多次了，谁也会变得不耐烦起来，从而不愿意再费尽心血引导你们这些登船者。”
曹杰微微怔了一下，曹杰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曹杰对爹娘曹杰们说了一句，就扔下碗筷跟着巡逻队员走了。 很快曹杰就看到了被六位符师围着的燕归来。 燕归来见曹杰来了，曹杰对着曹杰笑笑。 燕归来背着一口又大又圆的铁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