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明白!”
李明晋转身离开,盏茶的时间,战局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中午时分,一路军投入三百名精锐手执火箭顺着城门向城内.射击,随着火箭所散发的热量越来越高,城楼下方的温度渐渐升高,很快,城楼下便方燃起大火,火光冲天所散发的滚滚浓烟呛得在场之人纷纷后退。火箭的威力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一波又一波吐蕃人倒在了火箭之下,惨叫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嘉峪关西门城楼之下再也没有活着的吐蕃人,又过了一刻钟,归义军一路军主力在火箭的掩护下向城内发起了冲锋。在城楼上方的二路军侧应下,一路军快速控制城门一带近百米。然而,占据了城门并不代表归义军全部占领嘉峪关,这场发生在嘉峪关的战斗如同当初瓜州一战一样,惨烈的巷战已经是避无可避。这一次,林景吸取了瓜州巷战的惨痛经验,并没有命令部队强行向城内进军,而是命令一路军在嘉峪关街道上步步为营修筑了数十座战壕,不仅如此,街道两侧的店铺都成了归义军进驻嘉峪关最好的碉堡。这个时候的城内,最高的建筑也就十来米高,因此一般的两层、三层建筑就算是城内最高的建筑。因此,在这些最高点上埋伏射击高手,势必为归义军占领嘉峪关埋下了伏笔。一路军镇守使赵大鹏亲自指挥步兵在街道两侧修筑堡垒,数百名射击战士进入到街道两侧的店铺屋顶埋伏起来。另一方面,吐蕃将领尚恐热在面对归义军的强大攻势,不得不退受到城中央将军府一带。斥候将军梵信等人围在尚恐热周围,只见尚恐热脸色铁青,目光之中凶相毕露,厉声呵斥道,“一路军指挥使先在何处?”
“回禀总管,据斥候来报,一路军指挥使率领骑兵遭到敌军的包围,在嘉峪关西北一带的低地受到重创,指挥使虽然顽强抵抗,可是最终却没有逃出虎口,如今已经战死在西北!”
说这话的时候,梵信语气不无悲凉,尚恐热更是心情悲伤到了极点。数十年来,一路军指挥使一直跟随自己南征北战,立下过汗马功劳,今日战死沙场虽然是宿命所归,可是却令人悲伤。人死不能复生,尚恐热很快就从一路军指挥使的死讯中恢复了过来,将目光转向梵信问道,“刘忠道长那个老鼻子现在情况如何?”
“回禀大总管,刘忠道长此人表现出了宁死不屈的气势,末将从昨日开始,用尽了各种办法都没能令此人开口!”
“梵信,本官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将刘忠道长的嘴巴给我撬开。无论我军是否退出嘉峪关,都一定要带着火药的配方,明白么?”
“可是?”
“本官相信,只要是人就一定有弱点,你现在即刻行动,一定要让刘忠道长开口说话!”
无可奈何地梵信转身向斥候将军府而去。此时的刘忠道长早已经绝食超过八天,虚弱的身体再也经受不起任何的打击。其实,尚恐热的想法虽然适用于大多数人,但是对于刘忠道长这样的有骨气的汉人并不能奏效。一向擅长于严刑逼供的梵信用尽了生平所使用过的一切酷刑想要让刘忠道长开口,毫无疑问都没有预想的结果。这一次,斥候将军梵信带着两名最信任的手下步伐沉重的来到监牢内。监牢内充斥着血腥的刺鼻味道,梵信似乎早已经习惯了这种血腥的味道,甚至这种特殊的味道能够刺激梵信的兴奋点儿。停住了脚步之后,梵信将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刘忠道长身上,冷声笑道,“刘忠道长,你又是何必呢,李唐都丧失河西走廊近百年,你这种行为简直就是一种愚忠。再说了,林景的归义军虽然已经被李唐收编,但是毕竟属于孤军深入,想要有所作为简直难比登天。如果你执意帮助归义军,到头来只会竹篮打水一场空!”
听了这话,刘忠道长缓缓地抬起头,对着梵信的方向啐了一口痰,同时发出一声刺耳的笑声,“呵呵呵呵呵呵,说到底,你们还是惧怕归义军的实力,我刘忠道长身为一介道士,但是始终不敢忘记我家恩师无尘道长的教诲,始终以匡扶大唐为己任,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说话,刘忠道长狠狠地闭上眼睛,不在言语。此时的梵信已经对刘忠道长彻底的绝望,只见梵信转过目光,对着身旁之人厉声嚷道,“这个老东西给脸不要脸,把我们的看家刑罚让老东西尝一尝!”
“是,将军!”
话音落地,两名手下转身离开了监牢。不到盏茶的时间,二人推来了一架大约三尺多高的木台来到监牢之内,这架木台散发着一股更加浓郁的腥臭味道,不仅如此,木台的顶部有一张八尺多长的铁网。不由分说,两名手下搀扶着早已经精疲力竭的刘忠道长来到了木台之上,并将刘忠道长横躺着睡在了木台之上,刘忠道长的四肢与脖子都被一根铁链子给牢牢固定。与此同时,监牢之内的另外两名士兵端来了一个木箱子。梵信不耐烦的从木箱子内去除了一系列的工具,其中有一些根本没有见过的东西,但是有一种东西特别眼熟,那就是猩红的蜡烛。只见梵信挥了挥手,两名卫兵架起了一盏火盆,并将猩红的蜡烛放在了铜盆之内融化,转眼的时间,猩红的蜡烛就融化成了滚烫的蜡烛水。梵信很熟练地从木箱子内抽出了一沓羊皮纸,羊皮自原本透明,但是一经放在蜡烛水当中之后立刻被鲜红染透,梵信用一根专用的镊子熟练地夹起一张被染透的羊皮纸在刘忠道长的面前晃了晃,一股寒意顿时扑面而来。刘忠道长虽然决定反抗到底,可是并不知道这个吐蕃刽子手准备如何对付自己,随着蜡烛的味道传到了鼻子当中,刘忠道长这才勉强睁开了眼睛,望着面前的羊皮纸,刘忠道长顿时出了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