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镇守使的话,不语的表情一僵,心中的愤怒已经是浓郁到了极致。他就知道,这些朝廷鹰犬根本就没有将他们当成过人。不管他们做得是好是坏,不怪他们无辜与否,只要顶上了邪修的名头,这些鹰犬就恨不得将他们全部撕碎充当功绩!尽管如此,不语还是深吸了一口气,用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的嗓子沉声说道:“即便我等堕入邪道之人是罪有应得,那些被逼堕入邪道的家伙是自讨苦吃。”
“但是那些因为父母是邪修,所以生下来就是邪修的人呢,他们的人生,根本就不是他们自己选择的呀!”
“在这些人之中,不少人甚至都不想要什么强大的力量,他们只想当一个普通人,他们才是真正无辜的人,你们难道就不能宽容他们吗?”
这一次,第一镇守使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再次举起了手中的马槊,淡淡吐出了几个字:“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话音一落,第一镇守使手中马槊轰然朝着地面的不语劈了过去,一道凌厉的黑芒从马槊之中飞出,瞬间穿过了虚空,来到了不语的面前。不语根本就没有想到第一镇守使竟然会突然出手,一时之间竟然愣在了那里。不过,毕竟是元婴之上的强者,不语在愣住后的一瞬间就已经做出了反应。只见原本环绕在他身体周围的猩红气体只是一瞬间便化作了一个巨大的盾牌,直接挡在了他的身前。那盾牌看起来并不大,至少相比于朝着他掠过去的黑芒来说,小的有些可怜,仅仅是将不语的身体挡住了而已。这是因为不语将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在了这盾牌之中,然后进行了压缩。因为他很清楚第一镇守使的实力,比他要强悍太多太多,所以不语只能够用这种看起来比较愚钝的方法,来试图抵挡住第一镇守使的攻击。除此之外,他也并没有其他更好的方法了。能够在反应过来的一瞬间凝聚出这样一个盾牌,不语本身就已经是耗尽了九牛二虎之力了。在盾牌凝聚好的一瞬间,那黑芒便携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瞬间轰击在了小小的猩红盾牌之上。不语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好不容易凝聚出来的这样一个盾牌,只是一瞬间便被击碎,消散在了天地之间。而那一道黑芒甚至连速度都没有丝毫的变化,在击碎盾牌之后,直接轰击在了不语的身上。“啊!”
伴随着一声戛然而止的惨叫,不语的身形直接泯灭在了的天地之间,仿佛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下方,不管是莫凡欧阳琴,还是全彦看到这一幕,都直接呆在了这里。说实话,之前第一镇守使在跟不语废话的时候,全彦他们不是没有想过,是不是因为第一镇守使并没有把握诛杀不语,所以才会跟对方废话,等待其他镇守使赶来支援。结果,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第一镇守使不出手不说,一出手便直接将不语给抹除了。就仿佛不语根本就不是元婴之上的强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蝼蚁一般。莫凡看着立在空中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大脑只感觉一片空白。明明都是元婴之上,为什么一个在另一个面前却没有丝毫的还手之力呢?一时之间,莫凡第一次对元婴之上的境界产生了强烈的好奇。以前莫凡虽然也好奇,但是因为害怕自己知道之后道心紊乱的原因,他也从来没有去探寻过。但是眼下看到第一镇守使和不语之间的实力差距之后,莫凡却前所未有的想要知道,元婴之上的境界到底是哪些。当然,想归想,莫凡却也只能够憋着。毕竟,他总不可能在这种情况下,去问全彦这个问题吧。就在此时,原本立在树梢之上的第一镇守使扭过了头,将目光放在了全彦的身上,淡淡说道:“按理来说,你作为南镇抚司的人,本镇守使没有资格管你。”
“但同为拱卫司之人,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实在又是丢了拱卫司的脸,所以本镇守使也不能够视而不见。”
“你作为南镇抚司的人,自然是知道南镇抚司对内不对外的职权,所以我会将你刚才的所作所为,详细传达给南镇抚司的同知大人。”
“我想,你们南镇抚司处理起自己人的时候,下手应该也不会手软吧?”
听到第一镇守使的话,全彦的脸色没有丝毫变化,只是低下头,异常平静地说道:“镇守使大人教诲,全彦谨记在心。”
“此次全彦确有失职失察之处,上报南镇抚司接受处罚,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是平时的全彦,在听到第一镇守使的话之时,心中多少都是会有些畏惧的。毕竟,作为南镇抚司的人,他很清楚那些人的手段有多么的狠辣。但是在唯一的兄弟死去之后,全彦的心也已经死了,眼下他只想将不语这件事调查清楚,看背后到底牵扯了什么东西。不语的死,并不能够让全彦的心中好受几分,毕竟不语不是他杀的。所以,他能够做的,那就是查看不语的身后到底有没有什么其他人,如果有的话,那么全彦一个都不会放过。对于不语的背后会不会没有其他人,全彦一点儿都不担心,对方会出现在舞阳山脉,而且好巧不巧地堵到了他,这已经能够代表很多东西了。所以说,全彦敢肯定,在不语的身后绝对还有其他人。而他后面要做的事实,就是将上面争取调查这件事情的机会,然后将不语背后的所有人都揪出来。即便是这背后……有拱卫司的人呢,全彦也在所不惜。听到全彦的话,第一镇守使微微摇了摇头,他也是从拱卫司的最底层爬起来的,经历的事情也不少。所以说,他自然能够明白全彦现在在想什么。对此,第一镇守使也没有想去提醒什么,每一个人,都需要经历很多的事情才能够成长。有些人能够安然经历这些事情,而有些人,会陨落在某一件事情上。不管是哪一种情况,都不是其他人能够插手的,只要不违背拱卫司的制度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