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千户身上,然后指了指地图上面的暗哨,继续说道:“田丰,你带人负责这些圈出来的地方,也就是众生教分堂的暗哨。”
“这些暗哨上面应该没有记录完全,所以说你们不能够贸然动手。”
“一定要在将周围的暗哨都摸清楚了之后,再一起将他们都解决了。”
“不然只要有一个暗哨察觉到不对劲,我们就会直接暴露!”
“明白!”
名叫田丰的校尉也顿时点了点头,然后转身下去安排自己手下的百户了。不得不说,赵同知不愧是能够坐到这个位置,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不少莫凡漏掉的地方,他竟然都想到了,而且下达了对应的命令。比如说收拾暗哨得将所有的暗哨全部找出来再杀手,又比如说,动手的时候先夺命,再剁手。毕竟,没准儿对方有什么手段,在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掏出个什么东西报了警呢?反正方方面面赵同知都是考虑到了的,详细到连马匹会不会受惊都考虑在了他的计划之内。而这么多的千户,每一个人该做什么职责,是先手还是好殿后应付突发情况,他都是安排得明明白白。而因为同知的安排清晰而简洁,那些千户心中自然也就有了底,所以他们对自己手下的百户也就知道该怎么安排了。于是,就这么一级一级地传达下去,又经过层层细分,最后具体的行事方式落到了每一名小旗官或者是总旗官的身上。他们负责什么,应该怎么去完成,都是了然于心。至于那些校尉,他们就不用知道太多了。他们只需要明白自己应该做什么,那些事情要注意就行了。因为为了不出现丝毫纰漏,不会有校尉单独行动,也就是说,即便是最小的行动单位,也是一个小旗。看似这么复杂,实际上安排起来并没有用多久,也就是只是两刻钟的时间。安排完成了之后,赵同知的目光看向了莫凡。莫凡看了一眼天色,此时正是明月高悬。“那就动手吧。”
他轻声说道。……月光下的山谷,表面仿佛被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不过,月光能够照射到的,也仅仅只是表面而已,这那些树木的枝干之下,就是一片黑暗了。不过,偶有月光能够从枝叶缝隙之中投下去,到也能够隐隐照亮出一小块区域。而那山谷的深处,就没有一丝月光能够投射进去了,所以说就像是黑暗之中的一张张开的大嘴,诡异又幽深。此时,在一颗参天大树的之感上面,一名穿着黑袍的身影正静静地看着下方山谷的入口处。他叫陈麻子。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给自己取这么一个难听的名字,他也没有问过。因为,在他懂事的时候,就一直跟着父母过着流亡的生活。这种每天跟着流民到处找事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也让他没有机会去想这些事情。陈麻子不知道父母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他也不知道他们跟那些流民到底准备去哪里。他只知道,一路上,他们所过的地方,宛若蝗虫过境。不管那个地方之前再安稳,他们这数十万近百万的流民过境之后,都只会剩下一片狼藉。陈麻子有时候会觉得自己很可悲,因为每一次流民破城之后见到的景象,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在他的记忆之中,他从来没有跟城里的那些人一样,穿得那么光鲜过,那么干净过。甚至于,在十万百万的流民之中,也绝对找不到一个城里那样的那些白皙貌美的女人。但陈麻子又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因为每次破城,只要自己没有死在攻城上面,那他就能随便吃那些自己从来没有吃过的好东西,随便玩儿大街上那些干干净净的女人。当然,比起幸福,陈麻子绝大部分时候还是沉浸在可悲之中。因为他们每次破城,都会损失数以万计数以十万计的人,而且还有很大的可能性攻不下去。很多时候能够即便攻陷了城池,往往不到一半。不过之后他们又会席卷城里面家破人亡的人,继续壮大队伍,前往下一个城池。他的父母,就是死在攻城之上的。陈麻子是眼睁睁看着他们被滚木礌石压成肉酱的,只是他早已经麻木的心中却没有任何波动。任何人都会死,他知道,自己终有一天也会这样。只是,唯一让陈麻子遗憾的事情就是……他最终还是忘了问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会给他取一个这么难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