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在帝尊的面上,给这个丫头指一门显贵的亲事,也算报答了,虽然这天下间也没几个神仙能跟自己相提并论,这丫头未必就能转变心意,但都说女人心最是善变,说不定见到俊郎又神威的哪位神仙就立刻迷了心窍断了对自己的念头呢?帝璘心中一有了计较,便对着已成了老妪了慕羲,淡然一笑,“也罢,本君问你个问题,你倘若答得上来,本君就恕你无罪!”
“太子殿下想问什么?”
“一个小丫头,也就几千岁而已的小丫头,对本君执迷得紧,但本君全然对她无意,但本君也不想就此让这丫头因情沦落,所以决定给她指个好夫君,你也同为女人,可知这三界哪个神仙只要女人一见便会瞬间忘了前尘旧爱的?”
慕羲的脸都绿了,气不打一处来,想着自己居然不知道这帝璘还招惹未成年的小神仙?还把人家迷的要生要死的?想着自己在凡界这许多年,为了做到放下他花了整整一生的时间,如今他居然轻描淡写地说一句给对方找个夫君就行?难道自己这些年的思念牵挂是旁的男人就能替代得了的吗?那当初自己还不如就嫁给那颜县丞得了!慕羲气得狠狠地看着帝璘,冷嘲热讽道:“我老太婆一辈子都没看上过什么男人,倘若看上了也一定是我瞎了眼,才会被那男人的外相给迷惑,所以帮不了太子殿下的忙,更没办法帮太子殿下出谋划策继续去伤害那些被你抛弃的小仙子!老身累了,有什么事再唤我!”
说着气鼓鼓地起身径直出了殿阁,丝毫不将帝璘当做太子对待,这让帝璘感觉实在有些无语,想着这如此无礼没规矩的老妇人到底是从哪里找来的,居然对他堂堂天族太子这般无礼!叫来贴身侍卫询问,侍卫也是一头雾水,后细细一想才想起张罗各宫仙官宫娥的佩瑶神君是从下界安排了一名宫人进来照顾殿下寝居,只是为何是安排的一个老太婆,侍卫也不是很清楚!帝璘又问昨夜可曾父君或者自己师傅来过,侍卫皆说不曾!那帝璘就更是疑惑,既然不是父君和师傅,那昨夜谁替自己疗的伤?难道是那老婆子?这怎么可能?就她那把老骨头,怎会有这等修为替自己疗伤?就算有,她怎会舍得消耗自己灵气,毕竟都这大把年纪了,灵力消耗越多,就老得越快,将来渡劫失败的几率也就更高,不,就她这岁数,恐怕根本渡不了五百年一次的雷劫!所以帝璘直接断了这念头!但帝璘的话却深深刺进了慕羲心头,一想到自己在凡界这些年苦苦修行,熬到白头,就为了修成神仙好有机会见上他一面,而他却在天庭里谈婚论嫁,引诱小仙子对他痴迷,过得可当真是逍遥自在好不快活,那自己当初放下修行下凡替他渡劫最终落得这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却又是为了什么?越想心头就越气,以至于只要看到帝璘,就横看竖看都不顺眼!关键是他如今依然是地位尊崇风光无限的天族太子,而自己却成了个替人打扫洗衣的老妇?一念及此就恨不得将手中的扫帚朝他脸上呼过去,将盆中的污水朝他倒过去,如此,心头的怨气或许才略微减少几分!帝璘本在书案前批阅奏章,侍卫近身伺候,而前来打扫的慕羲拖着个佝偻的身子,气喘吁吁地扫过来扫过去,扫到帝璘身旁时,她没好气地说道:“太子殿下能挪挪脚吗?你挡着我老太婆拖地了!”
帝璘想发火可又觉得她一个老妇人忍让几分也是行的,所以拿着奏章起身走到一旁,可刚走到一侧,慕羲又清扫了过来,语气颇为不耐烦,“太子殿下能让让吗?”
帝璘眉头一挑,心头已有几分不悦,但还是强忍住怒火,就想看看这老婆子是皮痒还是欠收拾,竟然敢这般对自己叫喝,所以又挪开几步!慕羲吃力地提着水桶,走到帝璘身旁,然后双腿跪在地上擦拭着地面,擦拭完后,又艰难地站起身,准备离开,却又被帝璘叫住,“这墙壁上这般多灰尘,难道你老眼昏花看不见么?”
听得他说一句老眼昏花,瞬间戳中了慕羲的痛点,紧攥着手中抹布,心微微颤动,想出言反驳痛斥,可知道自己身份,只能咬着牙说道:“老身这就去擦!”
慕羲施展飞行之术飞上墙壁,便用抹布擦拭这殿阁,坚持一小会儿还尚可,但她昨夜为了替帝璘疗伤,灵力消耗得所剩无几,所以坚持不了多久身子就摇摇欲坠,最后脚下一个打滑就从半空摔落下来!她这把年纪了,这一摔恐怕十天半月都起不来床了!帝璘全没想到她居然这般没用,清扫个殿阁居然都能从半空摔落下来,虽然对这老妇人心头不悦,可还是不忍心她被摔伤,所以施展灵力将她从空中接住,等要落回地面时撤了灵气,慕羲便摔到地上,虽然只是咫尺之距,可这一摔却也让慕羲全身吃痛,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哼,虽说你只是从下界提上来的小仙,可在本君宫中做事,也不能这般不思进取,连清扫个殿阁都能摔下,也不知你这等资质如何修成正果的?”
听得帝璘这般轻视她的这一番话,曾经受过的所有委屈瞬间就涌上心头,面对帝璘,突然不愿再忍耐,怒道:“对,我老婆子就是没用的紧,修行了这许多年到如今这年纪才修成仙,太子殿下轻视我可以,嘲笑我可以,却没资格说教老身,若你嫌弃我年老无用,大可以将我逐出天庭,何必这般捉弄老身!”
帝璘全没想到面前这个宫婢居然会对自己叫嚣,完全是把自己的命不当回事,难道她不知触怒君颜岂是赶出天庭那般容易的,正准备训斥几句,却见眼前这个老妇人落下两行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