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时,屋里的尸体全都不见了,李书言想了半天也不明白究竟是谁帮她处理的。百离辰?非亲非故,那男人不至于替她把后善得这么干净。店家?看见一屋子的尸体怕是早就吓傻了,哪里还会动手清理。太后的人又来了?那就更不可能了,如果是太后的人,早就动手杀她了……“哎呀,不管了!”
甩了甩脑袋,她懒得再想,按照昨天说好的,约上百离辰一起去了种植区。种植区久不下雨,庄稼地里的庄稼一片蔫黄,毫无生机。李书言绕着种植区附近查看了一圈,在一处远山上发现一汪泉水,结果却因为地处遥远没有被好好利用。她立刻召集农户们,费了好大劲才说服他们利用竹节管道,将泉水引入田地。山泉潺潺流出的那一刻,农户们都沸腾了。这汪泉水他们早就知道,人力去挑费时费力,水量有限,若是挖沟引渠,还不等泉水涌入田地,半路就会渗入地里了。而竹节管道,则很好地解决了这些问题。除此之外,她还传授了农户们许多改善土质的方法,那些方法农户们从未听过,却是李书言以前游走江湖时听各地庄稼大户说的,格外有用。一旁的百离辰眯了眯眸子,默默地注视着专注的李书言。他没想到区区一个后宫妃子,竟能掌握如此多的农业知识,她聪慧又从容不迫的样子,哪里像是传闻中的灾星?夜国皇室还真是有眼无珠,放着这样好的女子平白糟践了,不如由他将她带回璃国……这样一来,那璃国农弱的问题不就都迎刃而解了?男人心里暗自打着算盘,嘴角不经意露出一丝倾城笑意,连路过的鸟儿见了,都迷得忘了扑腾翅膀。种植区的水源问题解决后,李书言便立刻与百离辰道了别,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回宫里。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今日会有宫宴。要是她能赶在宫宴上向凌七月说出自己解决了种植区水源问题的事,那灾星之言便会不攻自破,说不定大家还会以为她是个福星呢。她傻乎乎地想着,嘴角不禁飞扬起来。是夜,宫里灯火通明。今天是夜国一年一度的丰收节,各方地区代表在大殿上呈出自己带来的礼物,让凌七月龙心大悦。李书言和婉妃一左一右地坐在离他最近的位置,一个盛装打扮,一个淡妆素裹。平日她是从不被允许参加这样的场合的,为此她在养生殿求了凌七月好久。凌七月从未见过李书言如此坚持的样子,一是心中有愧,二是拂不开面子,答应的时候脸色难看了好久。随着各地代表的进献结束,婉妃和太后互相使了个眼色,还不等她开口,婉妃便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走到大殿中央欠了欠身,用她那魅到骨子里的声音尖细地说出精心准备好的台词。“皇上,臣妾知道您现在正高兴,臣妾也不想扰了您的雅兴,可有件事臣妾实在是不得不说了。”
“哦,什么事竟让朕的爱妃如此纠结?赶紧说来听听。”
凌七月放下手中酒杯,迷瞪着微醺的双眼看着婉妃,眼底写满迷惑不解。婉妃狠狠剜了李书言一眼,指着她愤慨地说:“皇上,李书言这个妖女实在是太不把皇室的尊严放在眼里了!众所周知,因为她是灾星,皇上从未在苏苑留宿过,可是李书言她、她竟然怀孕了!”
此话一出,震惊全场!李书言从未被凌七月宠幸过,若她有孕,那就一定是与人私通了。场面一度变得可怕。大殿瞬间像被冰封了一般,大臣们纷纷伏在地上跪求保命,连抬头看一眼龙颜的勇气都没有。后宫妃子与人私通是大罪,且是皇家丑闻,谁敢表现出一分的好奇?李书言看见婉妃和太后狼狈为奸的眼神,就知道这二人定是精心策划了许久。她抬眸望向凌七月,凌七月的神色已经清醒了许多,此时正散发着阵阵寒意,逼人地看着她。“苏妃,你怎么解释?”
凌七月的问题,让她有些寒心。他竟然不信她?他叫她苏妃,而不是阿言。李书言身形不稳,连呼吸都凝滞了。“皇上,您是否还记得那夜您从苏苑来了臣妾宫里?”
婉妃再次开口,一边说一边娇羞地低下了头,姿态娇艳可人,“可能是您的离开让这不知廉耻的荡妇生了气,便找了宫外的人苟合。如今她有了野种企图冒充龙胎,这是想要混淆皇室血脉!”
“住口!”
婉妃说的每一个都像尖刀一样扎在凌七月心口,他怒吼着把桌上的酒食全扫了下去,猩红着双眼瞪着李书言。“你说话,婉妃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太后满意地看着这场面,悠悠地插话道:“是不是真的,请御医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所谓御医,是他们早就准备好的,查与不查,结果并无不同。只是令李书言没想到的是,就连她所剩无几的贴身宫婢都反了水。“启禀皇上,娘娘这个月的月事迟迟未来。前些日子奴婢确实看见有男子出入苏苑,因着是深夜,还以为是花了眼。如今想来,娘娘怕是早就有了不轨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