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州确实有几个很不错的武术世家,不过这种排场,只怕一般的武术世家也比不了……唉,说不准。”
“反正不管是什么人,都不是咱们普通的平头老百姓能惹得起的……”“不过没关系,惹不起咱还躲不起嘛!”
“客人从哪里来?看你的样子,是来出公差?”
他岔开了话题。“天州。”
“来楚州参加同学的婚礼,同时想有机会的话,可以找人切磋一下。”
“这不是听说,中天省乃是武术之乡。楚州作为中天的省会,又是人才最为汇聚之地嘛。”
萧天忌再次把话题转了回来。因为根据经验,别看这些出租车司机只是城市最普通的一个阶层。但是其工作性质,导致他们比大多数人,都更了解这个城市。二十四年前的事情,过去了这么久,靠他一己之力,几乎无从查起。而且以白九那批人的身份,想必也不会留下什么明显的线索。但是,当时的搏杀场面,想必不会小。说不定会留下一些民间传说之类的。而如果真的有民间传说留下来,问出租车司机,就对了。“原来客人也是习武中人啊,怪不得看起来不一样。”
“那你这次就来对了。”
司机笑道:“告诉你,听说这几天楚州要举办个什么鉴宝大会,是楚州最有实力的人举办的,邀请了全世界有名的高手来参加。”
“说是鉴宝,到时候少不了要出手的。这件事情在我们圈子里都传开了。”
“不过这种场面,一般的老百姓是进不去,也看不到的。”
“客人有办法弄到入场券吗?”
萧天忌笑着摇了摇头:“这个我倒是没什么兴趣。”
“我只是想了解一些传闻,增长一下耳目……”“您还知道楚州有其他的关于比武的传闻吗?”
“或者只是民间传说也可以。年代久一点没关系。”
他的样子看起来,真的像是个刚入门的后生,来到圣地,想了解一些前辈的事迹。“这个嘛,近几年倒是经常听见一些约战比拼什么的,不过也都算不上大事……”“至于年代久一些,因为我来楚州也就十几年的时间,太久的也不知道。”
“对了——”“以前听说南四环樱桃沟那边,曾经出过一件大事。”
“一夜之间,整个樱桃沟化为焦土。”
“半边山都塌了下来。”
“看管果林的几家农户全部丧命,但是后来从里面挖出来的尸骨,足足有几十具。”
“不过都烧的只剩下骨头。”
“这件事情轰动一时,听说官府派了很多人来调查。不过后来也不了了之。”
“因为没有官方说法,所以民间有很多传说。”
“如果说是有人寻仇,最后同归于尽,那山为什么会塌下来?”
“而且整片郁郁葱葱的樱桃林化为灰烬,看起来也不是普通的山火。”
“有人说是神仙打架,也有人说是惊动了什么鬼怪,反正众说纷纭,没有定论。”
“后来还听说那地方经常闹鬼。”
“久而久之,也没人敢到那里去。可惜大好一片果林,现在成了人迹罕见的荒地。”
“连开发商都不敢接手。”
他说着,看了萧天忌一眼,忍不住道:“你看我说跑偏了,这应该跟比武没关系吧。”
“我再想想最近有什么公开的擂台赛——”萧天忌不动声色,道:“能记清,大概是多少年前的事情吗?”
“这倒是记不清了,我来楚州十五年了,那件事情,至少是二十年多前了吧!”
萧天忌安安点头,南四环,樱桃沟,他记下了。“客人来自东州,老家是哪儿的?”
“您别怪我多话——”司机笑着说道:“恕我直言,我这么看着,你眉目之间,跟我一个故人之子倒有几分相似。”
“当初我走的时候,那孩子十二三岁,算起来,现在也跟你年纪差不多了。”
萧天忌心中一动,记忆翻起,忽然也觉得司机依稀有些面熟。“您该不会是,杨叔叔吧?”
他试探的道。“你认识我?”
“我就是姓杨,叫杨林啊。”
萧天忌忍不住笑了。“杨叔叔,我就是天忌,您有些熟悉的那个故人之子。”
“你是天忌?”
“萧天忌?”
杨林也是难以置信,激动的无可无不可。真是天涯何处不相逢啊。缘分就是这么奇妙。曾经,杨林和萧坚是工友,两人情投意合,后来合伙做点小生意。两家关系非常好。萧天忌还记得,经常放学之后,回到家里,两个长辈就在喝酒。杨林没有儿子,所以非常喜欢萧天忌。经常给他几十块钱,让他去买烟,说剩下的钱是路费。但是萧天忌一次也没要过那钱,剩下多少,都一定还给杨林。搞得杨林不胜感慨,有一次喝多了,还跟萧坚吵着说,要订娃娃亲。一定要将他的女儿嫁给萧天忌。让萧天忌做他的女婿,以后给他养老送终。他女儿杨青青,跟萧天忌同岁,又在一个班上学,当时关系也很好。杨林订娃娃亲的话传出去,很多孩子都笑话萧天忌和杨青青是两口子。萧天忌当时没怎么在意,只是记得有一次,杨青青还特意找到自己,非常凝重的告诫自己,既然决定娶她,以后就不能再跟别的女生说话。再后来,杨林和萧坚的生意赔了,他带着老婆孩子离开了新州。中间再无联系。一晃这么多年过去,没想到以这种方式相见。确实不敢认啊。当年的杨林,还是个精瘦有神的中年人,现在竟然成了白胖的中老年。萧天忌就更不用说了。除了面孔还依稀有些旧时模样,其他的,全变了。“真是太好了!”
“咱爷俩有缘啊!”
“什么也不说了,跟叔叔回家,晚上咱爷俩好好喝两杯!”
“晚上就住家里!”
“回头你去哪里参加同学婚礼,我顺道送你过去就行了。”
见萧天忌还要拒绝,他又瞪着眼睛道:“怎么,嫌弃叔叔家里地方小吗?”
“实话跟你说,别看叔叔没什么本事,一辈子没做几件露脸的事,但是买了个好房子。”
“不就是离樱桃沟近点嘛,又不是真的闹鬼。”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绝对比你住宾馆要强。”
嗯?离樱桃沟很近?萧天忌心中一动。“那好吧。那就打扰杨叔叔了。”
他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