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关的闯关,已经彻底失败。因为通往第七层的塔门,不会再打开了。“失败了,已经到了第六层,没想到萧战神还是失败了……”外面,无比紧张的气氛下,炎赤焰吁了口气,低声呢喃。有些放松,也有些遗憾。放松的是,萧天忌,终究没有通关。不然的话,炎家的脸面,就真的丢尽了。因为他们已经好多代,没有人能通过了。如果萧天忌随随便便就通过,岂非打脸?但是,终究还是有些遗憾。他还指望,萧天忌通过之后,可以传授一些通关的宝贵经验呢。看来,自己是想多了。“小小石塔,岂能困我!”
当第六层的塔室暗下来,已经决定了闯关失败的时候,萧天忌双目精光爆射,宛如两颗明灯。他大喝一声,运足体内磅礴的内劲,灌与右臂之上。瞬间,整条右臂膨胀,流动的气劲,爆闪起烈日光华。一拳,朝面前的石门轰去。嘭!轰然声响,石屑纷飞,整座石塔都在震动。“怎么回事?”
“是地震了吗?”
外面围观的众人,吓了一大跳。“快看,第六层塔又亮了!”
“真的亮起来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们爆发出惊呼。只见已经沉寂下去的第六层塔,光芒闪动了几下,似乎心有不甘。但是最终,还是缓缓的亮了起来。虽然,不如下面五层塔的亮度,但是确定无疑,是亮起来了。“这……”如此奇观,闻所未闻,包括族长炎赤焰、各位长老,集体目瞪口呆。塔门轰然而开。烟尘滚滚之中,萧天忌如怒目金刚,整个人气势勃发,大步而上。咚咚咚!脚步声,像闷雷一般。终于,来到了第七层。他举目看去,只见跟第六层同样的位置,原本的大红喜字,变成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悲”。在他看向这个“悲”字的时候,悲字从石板上飞出来,然如一个黑漆漆的闷雷,轰然一样,迎面炸来。“啊!”
这一刻,忽然是,万念俱灰。世间一切的大喜,终归要化为大悲。萧天忌原本就心神激荡,此刻再也承受不住。大叫一声,口喷鲜血,将那黑乎乎的“悲”字,染成一片赤红。染血的大悲,看上去,更是触目惊心,直击心灵深处。萧天忌摇摇晃晃的走过去,在面前颓然坐倒。脑海之中,首先浮现的,便是不久之前,好友长生道的惨死。人之一生,清风朗月如长生道,最终,还不是无声无息的长眠于这苍茫大山之中?随着时光流转,以后谁还记得,这世界,有这样一个道人曾经来过?他有九九八十一手回春针,枯木可逢春。他曾治好了自己养父的腿疾,也曾在道观之中,义正言辞的质问自己:萧战神,你一生杀戮,虽然为国为民,但是,难道真的不怕有伤天道?还有慕容玉。虽然是自己正式的妻子。但是,夫妻的缘分真的到了吗?彼此之间,终归是有诸多的隔阂。谁又是跟自己走到最后的那个人?最后,便是那个心中最后的死结!养父母,在自己尚在懵懂的时候,便惨遭围猎,死于非命!虽然没有养育之恩,但是,生我者,父母也!这种血浓于水的关系,如何能斩断!然而,别说是尽孝,自己连他们长什么样子、葬于何处都不知道。没有来处,不知归途。孑然世间,纵使百战封神,又有什么意义?世人当面尊我一声战神,转过身后,究竟又是如何想我的呢?百年之后,谁还记得,这世间,曾有萧战神来过?方才的大喜,如今的大悲。大起大落,足以摧毁一个人的精神和意志。就这样,他坐在一片漆黑之中,整个人,也不停的往深渊坠去。没有尽头,只觉孤苦伶仃,宛如一根浮萍,随时会被浪打风吹去。又如暗夜一盏孤灯,随时会无声无息的湮灭。外面,早已经夜幕深沉。然而,山谷之上,炎家众人,谁也没有离去。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就这么静静的注视着下方的石塔。看着黑漆漆的第七层塔室,等待着它的亮起。时间,似乎停止了。黑夜,却似乎永远没有尽头。……与此同时,远在数千里之外,东州,龙凤山庄。宽大而奢华的卧室之内,灯光阑珊。铁寒衣睡眼惺忪的推开雕花的檀木门,道:“师娘,这么晚了叫我来干什么?”
“有什么事不能明天说吗?”
说着,还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白天练武,晚上往往很早就睡,一觉到天亮。慕容玉云鬓蓬散,穿着睡衣,靠在床头。她拍了拍旁边空闲的床,笑道:“寒衣,来跟师娘一块睡。”
“不知怎么的,今天晚上,我忽然觉得有些孤单。”
“乖孩子,你陪陪师娘。”
铁寒衣楞了一下,嘻嘻笑道:“师娘,你是不是想师父了?”
“师父走了这么多天,也该回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