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战场与火族大战,身中九十一处伤口,昏迷三个多月,大石族谁不知道?谁不佩服?”
“大长老他呢?为了保护自己儿子战风,把他安排到后方安全之地,偏偏遇到火族高手偷袭,死了怪得了谁?你成为族长,是人心所向,跟大长老没有半点关系,就因为他死了儿子,就要你把女儿赔给他们家,凭什么!”
战茉儿愤愤不平,眼眶微红。当年她还是幼儿之时,就经历了大石族与另一族群的大战,父亲日夜拼杀的身影依然历历在目,成为战茉儿最佩服的人,也是以父亲为榜样,一直刻苦修行。可大长老自从战风死后,认命父亲为族长,他就变得谨小慎微,处处忍让。“父亲,一直以来您对大长老毕恭毕敬,他反而凭此一直作威作福,处处要压你一头,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个族长是他让你当得,您尊重大长老,但他从来都把你当成族长……”战茉儿越说越激动。“好了……”战铁山突然一巴掌,抽打在战茉儿脸上,血掌印清晰地浮现出。“你打我?”
战茉儿一愣,看着同样愣住的战铁山,突然笑了一下:“父亲,你想怎么样都行,反正我心中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大英雄已经死了。”
说完,战茉儿跑出洞窟,眼泪再也抑制不住流了下来。“茉儿……”战铁山看着洞口,苦笑着摇起头来:“也不知道这丫头,又要埋怨我多久了。”
“你看什么看。”
哭了一会,战茉儿才发觉不对,不远处的石柱上,被帮上锁链的萧天忌正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顿时羞恼不已。“没什么,看你被风沙迷了眼,似乎这里的风还挺大的。”
萧天忌说着,还自己揉了揉眼睛。“算你识相。”
战茉儿没由地心中一笑,脸上依然带着几分凶煞,捏着拳头威胁道:“你看到的,不准对任何人说,要不然我会……”“知道了,你会打死我的。”
萧天忌撇了撇嘴,略显无奈。“你这个家伙,还挺有意思的……”战茉儿破涕为笑,不顾少女形象,一把上前扯断萧天忌的铁链,抱起萧天忌:“你陪我去上面。”
“上面?”
萧天忌还没反应过来,身体猛地失重,耳边传来呼啸之声,下一刻便来到山顶之上。“没想到我有被女人抱的一天。”
萧天忌对这个“豪爽”的少女越发无语。山顶地面平滑如镜,远处的黄沙卷积,这里却没有多少山风,反而有种宁静的美丽。战茉儿靠着一方巨石,远远眺望着,神情再次落寞下来。“娘去世的早,爹爹把我带大……”“可爹爹从前不这样,是他传我功法,教我战斗,还亲自带我上战场,他曾是我的大英雄,而现在……”“哼,我最讨厌战庆那小子,用他爷爷做靠山,整天狐假虎威,跟战慧慧一样喜欢欺负别人,一肚子坏水,还想娶我,门都没有……”“大长老好坏,表面维护我父亲,暗地里却经常使绊子,阴奉阳违,要么就故意打压父亲的威望。父亲每次都视而不见,甚至越发尊重大长老,我实在不懂他,为什么变得这么懦弱,一点都不像曾经的他,那个战神一样的他。”
战斗少女没有掩饰,一股脑发泄心中的不满,她的话语中充满对战铁山的不解。萧天忌始终沉默,静静听着少女的宣泄。“为什么,我不知道父亲为什么变成今天这样?”
战茉儿朝着虚空的方向,好像想要寻求一个解答。“你的问题,我不知道。不过一个人年轻时是个顶天立地,连死都不怕的大英雄,老了之后又怎么会害怕一个老头儿?”
战茉儿一愣,只听萧天忌叹了口气,继续道:“女子本弱,为母则刚。同样的,作为父亲,有了子女的羁绊,也可以变得忍耐,变得顾忌,也就成了大家眼中的懦弱。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他是有什么苦衷?”
“苦衷,这是真的吗?”
战茉儿转过头,眼睛恢复了一些亮光。“你父亲连死都不怕,只有遇到比他的生命更重要的东西,才能让他改变。”
萧天忌想起了自己的父亲,为了自己的公平,可以与三个长老据理力争,不顾形象破口大骂;也可以为了自己的安危,忍辱负重,低头道歉;在他的危难之际,甚至可以放弃家主之位,洒然离开,男儿本刚,为父则柔,他始终相信这一点。“嗯,一定是,一定是这样,我要去问问父亲……”战茉儿双眼泛着异彩,重新恢复了那股坚定。“如果他可以告诉你自己的苦衷,就不会忍心打那一个巴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