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本侯之命——”
“三军入驻莒城。亲兵营封存府库、商坊;新军就地休整,搜刮财物粮饷。”熊午良如是吩咐一声。
周围的楚军将领们纷纷精神一振,抱拳拱手:“谨遵主君之命!”熊午良皱着眉毛加了一句:“记住,给你们的命令是搜刮财物细软,而不是屠城!”
“没有本侯的命令,不得在城中妄行杀戮奸淫之事!”
“当然……若是遇到了反抗,也不用手下留情。”
熊午良摆了摆手,示意可以将命令传达下去了。
楚军训练有素,迅速接管了全城的防务,然后便按照熊午良的命令,开始搜刮城中的财富。 这搜刮财物,当然也有技巧性——那帮泥腿子当然没什么好抢的。就算是一向号称富有的齐国人,在那些普通的百姓家里,也只有些粮食和少量的铁钱罢了。 要抢的是那些富户!豪族!官吏! 当然,曲阳新军师承曲阳军、芍湖军……对这样的工作并不陌生,甚至可以说是得心应手。 也无需怎么抢,只要公布一条命令——命令那些城中的豪族大族自发捐助钱粮,但是越晚交钱的人需要交的钱就越多! 于是这些豪族们争先恐后地交钱。 甚至忘了反抗…… 齐国人很配合,楚国人便没什么杀戮的借口——主君有令,不得妄行杀戮,芍虎训练出来的新军的军法军纪还是一向很严格的。 大量搜刮而来的物资在城主府堆积如山。 八千新军几乎强征了城中的所有带轱辘的东西,日夜不停地将这些东西送回武阳,再借道宋国运回封地。 …… “主君!发财了!”召滑的眼睛都绿了。
这齐国,太富庶了! 抢劫不抢齐国人,抢遍天下也枉然! 熊午良接过召滑手里递过来的账簿,只是简单地扫了一眼,便震撼地瞪大了眼睛! 召滑补充道:“主君,这些只是莒城府库里存放的东西……若再算上新军从民间搜刮的物资,恐怕还要多上许多!”熊午良仔细看着账簿—— 亲兵营封存的库房之中,存放的现金便有近万金! 我日! 要是某些经济困难的小国,国库里都没有这么多钱! 崭新崭新的战车,两百辆! 足够武装三万人的剑戟、盾牌、军鼓营帐…… 粮食更是堆满了整整十一个巨大的粮仓! 握草!发财了! 熊午良深吸一口气,心中充满了暴富的喜悦……有这些钱粮,无异于灭了一个小国……齐国真的太有钱了! 单是这些库房和商坊里清点出来的东西,总计价值已经超过了五万金……若再算上民间搜刮出来的东西,这次打劫莒城,至少也能抢来七八万金! 都便宜了熊午良了! 正所谓—— 邻居屯粮我屯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呕吼! 自打熊午良穿越来这个时代,数年的苦(坑)心(蒙)经(拐)营(骗),总计也没挣来这么多钱! 这一战,打得太值了! “将所有东西,尽数运回封地!”
“再从封地,调来三千独轮车!”
熊午良大手一挥。
此时此刻,他终于深刻地理解了李自成那个二百五进京之后为什么会有种种转变和表现。 咱这帮土包子,啥时候见过这等丰腴财富啊! …… 楚国,郢都。 曲阳侯齐南大捷,歼灭齐军六万! 这个火爆消息,迅速传遍了大街小巷。 楚怀王亲自当众宣读了熊午良的军报,然后对着群臣说道:“诸卿,当初尔等都劝寡人,不要攻齐……如今寡人的好大侄再创大捷,尔等还有什么话说?”群臣面面相觑,讷讷无言。 这曲阳侯熊良,真让人震惊! 居然又取得了如此大胜! 既然能位于朝堂之上,那么大家都不是庸人——群臣心里都清楚,齐国的主力被联军牵制在济西,此番齐南大捷之后,齐国已经无力守住南部的大片疆土。 熊午良这次,要立大功了。 昭雎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满脸喜色:“恭贺大王!恭贺大楚!”
“曲阳侯,真乃国之良将也!”
群臣脸色难看,但此时也不得不纷纷起身祝贺……齐国已经是楚国的死敌了,能取得如此战果,不得不庆贺。 只是该死的熊午良……此人愈发势大,以后又要如何剪除? 楚怀王拍着肚皮,笑意盈盈。 这个熊午良,总能给我惊喜! …… 昭雎回到自己府中,脸色迅速阴沉下来,他拄着拐杖直奔书房,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一关就是两个时辰,连晚饭都没吃。 书房门被推开,昭鼠着急地凑上前来,满脸焦躁:“爹,你听说了吗?”
“该死的芈良又打胜仗了!”
昭雎并不答话,沉吟良久之后,摆了摆手—— “根据可靠消息,熊午良麾下有一万私兵,俱是悍卒。”
“如此势力,已经是尾大不掉了。”
“大王愚钝,竟然不以为意……但太子芈横是个正常人。别看他俩关系一度很好,但只要老夫略施手段,定能分化离间太子与芈良。”
昭鼠大喜,满脸期盼。 昭雎又阴狠地一笑:“可这方法见效还是太慢……我有一计,可令那熊午良死于非命!”
“原本不欲施行此策,但熊午良竟然在战场上取胜,老夫也不得不为之了!”
昭雎取来纸币,斟酌片刻之后,开始埋头书写,时不时还要更改几笔,足足过了一个时辰,方才撂下手中的笔,疲惫地长舒一口气。 昭鼠满脸期盼,在一旁伺候笔墨。他越看越惊心,最后震惊地张大了嘴:“如此毒计……” 昭雎冷冷地扫了昭鼠一眼:“鼠儿,此事还要你亲自跑一趟……记住,切不可走漏了风声。”
昭鼠满脸喜色,脸上是即将复仇的快意:“父亲放心便是……这一次,熊午良必将死于齐国!”
昭雎吹熄了烛火,微微一笑:“熊午良一向自恃武力和大王的恩宠,不把我昭氏放在眼里……今天是他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鼠儿你要记住——实力不能决定一切,权谋和计策才是最重要的……今后在楚国,但凡有忤逆我昭氏一族的,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昭鼠表示受教,然后领了墨迹未干的书信,将书信慎重地装入一个木匣之中,贴身放好,又点了十几个昭氏部曲,皆摘下身上所有能证明身份的物件,趁着夜色离开郢都。 径直奔北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