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安禾忙捂住了耳朵,对着自己身边眼泪滚滚的圆脸大丫鬟道:“之华,你这一生吓得我差点重新倒下。诶,你别哭啊,你小姐我好好的呢,哭什么。”
说着放下了捂住耳朵的手,想去帮她擦掉眼泪。之华是母亲挑来,从小就跟在她身边的丫鬟,长着张白白圆圆的脸蛋,却总是绷着脸。明明年龄还没自己大,却总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哪有这样哭的时候。云安禾手还没碰到之华的脸,便被一旁伸来的手给打开了。原来床边还立着一位少年,身着鹅黄色镶金边袍子,脸上还有些稚气,身姿却站得笔挺。云安禾眼睛瞪过来,看见少年后怒气消逝,她揉着肩膀坐起身来,笑着说道:“云霁,你怎的来了?”
“来看看阿姐你是不是终于被天道报应了,毕竟你冷血狠心,不顾亲情,抛母弃弟!”
云霁努力作出恶狠狠的模样,给之华递了张手帕继续道:“而她是为你的悲惨未来哭泣。”
话音刚一落下,阁外一众脚步声越走越近,云安禾立刻躺下,装作昏迷样,看着自己阿姐这幅轻车熟路的样子,云霁无语地扶了扶额,待来人进阁后行了礼。“其他人退下!”
威严且饱含怒气的声音响起,随后又伴随着一阵声音,阁内重新归于沉寂。云安禾也继续“安详”地躺着,保持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态。“还装!醒了就滚起来!”
看着自己女儿越发熟练的演技,云忱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小时候如此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怎么长大了歪成这样。他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对着自己身边的妻子说道:“霜儿,接下来我要做的事,你莫要阻拦。”
林霜也只恨自己在禾儿幼时有疏管教,因为当初自己与夫君的第一个女儿云婌由于体弱,刚生下来便病逝了,导致两人都十分溺爱第二胎的云安禾,才让她成了如今这幅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云忱不知道从何处取了根三指宽的木棍,对着床上的人狠挥下去。“父亲!”
云霁没想到自己父亲竟然舍得下如此重手,忙上前阻拦但似乎有些来不及了。床上的云安禾其实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本来想生生受了这一棍,可听见自己父亲盛怒之下挥下的棍风,不躲可得要半条命。大丈夫能屈能伸,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云安禾把被褥一掀,以奇异的姿势躲过这一棍,后又“啪”地一声双膝落地,道:“错了,错了!女儿错了!”
云忱脸上的八字胡被气得抖了两下,只想又一棍下去,谁知看见自己女儿抬起头来,两眼汪汪,眼角含泪的看着自己,手下力道不自觉的小了很多。云安禾挨了这一棍,顺势往旁边倒下,林霜看着自己女儿倒在地上,死死咬着嘴唇的样子,终于还是没忍住。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夫君肉,悄声说道:“你怎的下手这么狠!”
云忱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棍子,又看了看倒在一旁抹眼泪的女儿,忍不住对自己的手劲产生怀疑,难道自己当年选择从文其实是个错误的决定?转头又看见自家儿子也不满的看着自己,才终于将棍子置于一旁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