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这罪名已经几乎落实了,你又何必给他们半日的苟延残喘呢?”
太妃不悦的说道。证据确凿,却不定罪。琬琰笑了笑,“陛下明鉴,太妃娘娘,您听了许昭仪那边的证词,那也的听一听琬琰这边的说辞吧?这样才显得公平。要不然,琬琰和王爷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被定罪,这冤枉可大了去了。”
太妃指甲扣在了桌子上,指尖泛得清白,“好,哀家就看一看,你们这半日能找出什么东西来!”
“啊对了,太妃娘娘。您一贯吃斋念佛的,灵秀犯了什么错,叫太妃这般惩罚她?”
琬琰问道,颇显关怀。因着方才的吃瘪,太妃的心情已经差到了极点,闻言,她眉心更是皱了皱,“她顶撞哀家,难道不该罚?去,传哀家的懿旨,灵秀公主罚跪四个时辰,不跪满了时辰,不许起身!”
琬琰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叫太妃的心情总算是好了这么一丁点。待琬琰借着查看尸体的名头到了偏殿,她脸上才露出几分笑意来。方才,她是故意提到灵秀的,也是故意想让灵秀吃一些苦头,毕竟灵秀用伪装出来的面目骗了她这么长的时间。偏殿中的宫人也不少,甚至在许昭仪盖着白布的尸体旁边,还有两名愁眉苦脸的太医。见白墨和琬琰来了,旁人纷纷跪地行礼。琬琰急忙问道,“太医请起身,这许昭仪可是因上吊窒息而亡的?”
两名太医都点了点头,瞧着琬琰的神情便多了几分怀疑。白墨冷眼一扫,两人便不敢再看了。琬琰正想掀开那白布,白墨却先一步掀开了,女子青白死气的脸庞露了出来,一脸的痛苦狰狞。想来死亡对她来说十分痛苦。琬琰深吸了一口气,她鼓起勇气接着观察她的面容,却什么异常也没有看出来。许昭仪身边跪着的宫女似是再也忍不住了,呜呜的哭出声来,引起了琬琰的注意。她看了看白墨,白墨正观察着许昭仪的尸身,她便对那哭泣的宫女说道,“你是贴身侍奉许昭仪的宫女吗?你放心,许昭仪不是我害的,我来,便是找证据。”
宫女抬起眼,已经红肿不堪了,她颇为怀疑,但痛苦居多,“回公主,奴婢正是昭仪娘娘的贴身婢女,奴婢是跟着昭仪娘娘长大的,明明昭仪娘娘前两日还说过陛下的宠爱很快就有了,可怎么突然就上吊了……”宫女哭泣着,却也有点不太相信琬琰是害了许昭仪的人,才把那番话语给说了出来。琬琰微微皱眉,“不是说许昭仪一贯修身养性,不争宠爱的吗?”
宫女擦了擦泪水,“那些不过是娘娘做出来的假象,哪有不渴望盛宠的娘娘呢?娘娘做这些,不过是希望陛下能多来看她一眼,只是都是些无用功,直到前两日,娘娘才兴高采烈的同奴婢讲,圣宠快来了,奴婢是许久没有瞧见娘娘那般开心的面容了……”说着,宫女又忍不住哭了起来,她知道这样失礼,可是她忍不住那股悲伤痛苦。许昭仪是知道了自己腹中有了皇嗣,才十分高兴的说自己有圣宠了,可若是知道了,又如何会做出上吊的举动?还有那封书信,他们互不相识,为何许昭仪要用这样玉石俱焚的法子来污蔑他们呢?许昭仪必定是被人当做了筏子,来对付他们。只是,究竟是什么人,才能说动怀子的许昭仪自尽呢?“许昭仪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怀子的?”
白墨突然问道。宫女哽咽着,眼中却多了几分对白墨的怀疑,“昭仪娘娘并没有知道她怀子,是太医在检查昭仪娘娘的遗体时才发现,娘娘腹中有皇嗣,才一个多月大。”
琬琰和白墨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疑惑。“那许昭仪前两日见过什么人不曾?”
这话是琬琰问的。宫女有些茫然,倒也摇了摇头,“不曾见过其他娘娘。”
那倒也奇怪了……琬琰想着,又突然问道,“那有没有见过其他什么奇奇怪怪的人吗?”
“奇奇怪怪?这宫中怎么会有奇奇怪怪的人呢?不过倒是原先娘娘宠爱的另一位宫女茯苓在前两日便被娘娘赶了出去,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娘娘驱赶完茯苓就很高兴,便说了什么圣宠到了的话。”
宫女说道,她能够伺候在许昭仪身边,自然不是什么没有脑子的,莫非……茯苓和娘娘上吊有关系吗?“去找那个茯苓。”
琬琰吩咐道。有可能这个茯苓就是关键所在了,而且……许昭仪的这件事情,听着有些耳熟。她平日里净喜欢看那些野史什么的,究竟是哪里熟悉呢?白墨着人去寻,很快便找到了从许昭仪宫中出去的茯苓了,不过已经在昨日落水身亡了。得了消息,琬琰更加坚定了茯苓是关键了,只是现在人已经死了……她静了静心神,却闻白墨道,“这是什么?”
琬琰顺着他的视线去瞧,却见许昭仪的手紧紧握着,露出来的指缝一角有些血迹。她一怔,顾不上其他了,掰开了许昭仪的手指,却见许昭仪的指甲断了两根,流了些鲜血出来,十分隐蔽,倒是无人察觉。“许昭仪上吊的时候,挣扎过,才会导致这指甲断裂了。”
挣扎过,也就是代表……许昭仪并不是自愿上吊,或者说是……琬琰的眼前一下子豁然开朗,她拉起哭泣不停的宫女说道,“跟我去见陛下,说不定能够找到害你家昭仪娘娘的凶手。”
那手的异常,宫女也看见了,许昭仪挣扎过,也就是说许昭仪的上吊自杀,包括遗书,说不准都是假的。她急忙摸了眼泪跟在琬琰的身后去。回了正殿,苏太妃见是他们进来,便道,“是不是找不出什么你们所谓的证据了?回来认罪了?这般也好,省的哀家和陛下,都在这里苦苦等候。”
琬琰却笑了笑,摇摇头,“不,琬琰是找到了一些好玩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