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梓言嘴角微微上扬,也是浅笑一声,“这是送不了的,十文银子就可以买一份了。”
说着,宋梓言就拿了一张粽叶,包裹了一份肥肠,“大家也都尝了味,不仅仅有油腥味,味道还比较纯正。”
这个年代的猪,都是精猪,猪不肥,不过这下水里面的油倒是蛮多。她刻意没有将板油撇去,反复洗了许多道,这样煮出来,大家都比较能接受。“十文钱?”
大家伙听了这个价,又听了她的说辞,也是尝了味的,大家几乎都抢着要。宋梓言一会子时间,就由着肥肠就卖了五百文。价格不贵,量也足,这儿人也多,一人买一份,也就五十人,就买了个精光。至于粉蒸肉,五十两一份,统共下来也就三十份,也是赚了个盆满钵满。宋梓言心满意足的收了银子,就往肉铺去。途中,就瞧着前方围了一大堆的人,一个个都义愤填膺的破口大骂。宋梓言走上去,就见一个挺了个大肚子的妇人摔倒在地上,一双瞳孔都缩成了一团,泪水不停的滑落下来,“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也都来评评理,我儿子已经一年不在家了,如今做了这样的丑事,我黄家的脸都给丢尽了,如今不将她拉起浸猪笼,休了她,我这个老婆子也已经算得上是仁至义尽了呀!”
老夫人一边说,一边擦拭着眼角的泪水,“简直就是家门不幸啊!”
话音刚落,一群人都在一旁起哄,“这种不知廉耻、不守妇道的女人,就该浸猪笼。”
“对,浸猪笼!”
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宋梓言停下了脚,瞧着妇人的面相,并不是怀孕之相。她的面色极为惨淡,宋梓言隐约能感觉到她命不久矣。她抬了一下脚,走了进去,蹲在妇人身边,摸了摸她的肚子。突然,一股子浮动的力道,一圈一圈的涌动着。妇人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宋梓言凑上来,是为何事,惊魂未定之余,还有些恍惚。众人更是迟疑,也停下了对妇人扔臭鸡蛋。唯有老妇人有些紧促,“你这是作何?”
“她没有怀孕。”
宋梓言眸子颇为平静的说道。老妇人心一沉,手都有些颤抖,可当即又强硬的走上去,“肚子都这么大了,你说没怀孕,谁信呢?”
妇人这会儿也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紧紧的拽着她,“姑娘,我没有不守妇道。”
宋梓言拍了拍她的手,抬眸四处张望了一圈,就见池柔手里拿了一只鸡,也在一旁看热闹。“借你鸡一用!”
宋梓言上前,就把鸡拿了过来。“不是,这……”池柔一双眼瞪得老大,嘟囔一声,“那可是我排了好长的队才买到的!”
可已经来不及了。宋梓言把鸡放在妇人身前,手里拿了一个针,轻巧的刺进了妇人的汉仁穴。妇人还未反应过来,突然就觉得什么东西在不停的往上涌动着。只见一只只虫子就从她的喉间爬了出来。霎时,一众人一片哗然,看着爬出来的虫子都往烤鸡上爬去,好些人都忍不住想吐。这样的场景,想必没有几个人能看得下去的。“这……怎么会这样,她的肚子,没了!”
突然,有人也注意到妇人的肚子,一副不可思议的摇晃了一下头。随着虫子的爬出,妇人也恢复如常了。宋梓言抬眸看着老妇人,她的神色有些不淡定,那样子,似乎有鬼。“天,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儿媳,你怎么会受了这样的罪。”
老妇人一改先前的嘴脸,蹲在妇人身边,颇为自责的哀叹一声说道。宋梓言眸子微微一沉,斜眸一看,就见转角处有一个身影,躲了一下。“抓住他!”
宋梓言大喝一声。一众人回过头看去,好几个邻里都迟疑了一下,“那人看着怎么像你儿子?”
宋梓言抬眸,跟在池柔身边的从善,已经不在了人影,想必是去拿人了。此时大家都在等宋梓言给大家一个解释。“她是叫人下了蛊,这蛊虫急需能量,会让她变得很饿,然后就会一直吃,不用三月肚子就会鼓起来。”
她叹息一声,娓娓道来。随后,又抬眸看向老妇人,“不知老夫人可知,子蛊下在夫人的肚子里,而下蛊人的掌心会出现一道绯红,洗不掉,实际上那是母蛊。”
“这,我怎么会知,也不知是哪个狠心之人,竟敢如此害我家儿媳。”
老妇人眼神略微闪躲,手也往袖子里面缩了缩,“既然已经没事了,也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回家去吧!”
说完,老妇人就搀扶着妇人往屋子里走去。宋梓言却挡在了老妇人的身前,抿嘴轻笑一声,“误会?下蛊一事,可非同小可,在律令之中,是严令禁止的,如若不查清楚,想必洋县百姓也不会安心,不过,蛊虫离体,母蛊会慢慢吸食下蛊之人的生命,不过十日,会穿肠破肚而亡。”
一句言语,在场一众人都惊恐万分。对于蛊,所有人都避之不谈,甚至会有恐惧。如此阴毒的蛊,百姓们更是不敢相信在洋县居然会有。“什么?”
老妇人手藏在袖子里,不停的摩擦着指尖。宋梓言将她的异样一一就在眼中,又佯装拍了一下她的肚子,“老夫人,你可有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老妇人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她只觉肚子蠕动的快了一些,“不,我不痛……”可下一秒,老妇人额头上瞬息渗出了许多的汗渍,她腿一下子就软了软,人也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咬着牙齿,紧紧瞪着宋梓言,“救救我。”
妇人恍惚一下,急忙多下去搀扶她,“婆母,你怎么了?”
“嗯?救你?你怎么了,需要我救?”
宋梓言耸了一下肩,又道,“据说,这母蛊一旦发作,还可以验真言,如若是有一句假话,其儿子也会穿肠破肚而亡。”
老妇人霎时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的摇晃着头,“不,不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