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矢年跟在章心茹的身后，在黑市里兜兜转转，等到拐过一个拐角的时候，林矢年的眼前豁然开朗。他的身边再也不是灰白色的水泥墙迷宫，而是一排和外界购物商场别无二样的商店，甚至比外面的商店还要富丽堂皇。“这是？”
林矢年忍不住问道。“我们已经彻底离开了柳爷的地盘，我们这次要去的地方就在这一片。”
章心茹似乎是看不惯林矢年的大惊小怪，有些嫌弃地解释道。“就算是其他人的地盘，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林矢年依然不敢相信。他本以为，就算黑市老大有所不同，但是黑市里的布局应该还是差不多的，从柳爷的地盘进入这里，就好像从中世纪回归了现代社会一样。“这算什么，黑市里还有差别更大的呢，每个黑市老大的地盘，都截然不同。”
章心茹嘟起嘴说道。“再说了，柳爷之所以把地盘经营得像迷宫一样，也是因为柳爷在黑市的最外围，防止一些不懂行的人误闯进来。”
“毕竟能来这里的人，都经过了柳爷的地盘，不能算雏了，知道黑市的规矩，所以就把店铺光明正大地开在了路边。”
“那这里是...”林矢年迟疑着问道。“曹爷，曹多宝，或者你叫他曹扒皮也行。”
章心茹面色冷淡，意简言骇地回答道。“一听就知道是一个贼有钱的人。”
林矢年眼睛放光，似乎是在想怎么从曹多宝的手上敲上一笔，就算碰不上他，碰上他的子子孙孙也是不错的，收获一定比打劫洪乾多得多。“曹爷是做文玩生意的，也贩卖珠宝黄金，算是黑市里最有钱的人了吧。”
章心茹自然不知道林矢年心中大的歪主意，点了点头说道。“那住在这里一定要比住柳爷那里舒服得多吧。”
毕竟柳爷那里只能在地下打洞，住在潮湿阴暗的地下室里，哪比得上这里富丽堂皇。“嗯...”章心茹迟疑着说道，“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说罢，她就在前面领起路来。不一会，林矢年就看到连成栋的住宅大楼，也许是不想让外面的人看见，所以住宅楼并没有建多高，只有三层的样子。等到两人真正走进了住宅楼，里面被压缩到极致的空间，让林矢年惊掉了下巴。住宅楼里走廊和楼梯建得极为狭窄，只能勉强通过一个成年人，如果迎面有人走过来，那么只能侧着身子通过。幸好现在绝大部分人都去参加拍卖会了，不然林矢年就能切身体会到这种尴尬了。走廊连接着密密麻麻的房间，通过门与门之间的间距来看，房间里的大小，甚至还没有好聚楼的包房大。走廊尽头有一扇带着毛玻璃的门虚掩着，像是公共卫生间。林矢年躲避着边上的杂物，吃力地在走廊上挪动身子，终于跟着章心茹来到了目的地。走廊上所有门都是制式的，这扇也一样，看来从装修好了之后就没有变更过，上面只挂着一个黑色的锁头。“就这？就靠这个锁头？能保证自己的安全吗？”
林矢年在手里拎了拎锁头的重量，颇为不屑地说道。“当然不是。”
章心茹摇了摇头，指了指走廊上的监控，说道，“曹爷不允许在住宅楼里发生冲突，如果发生了盗窃或是命案，就会调用监控录像，曹爷会让破坏规则的人付出代价。”
“幸好现在有一场拍卖会，这里没有什么人，我们进去之后估计要过很长才会被发现。”
林矢年看着走廊天花板上隔几米就有一个的监控探头，忍不住砸了砸舌，这个曹爷还真舍得在这个地方花钱。不过林矢年还是不理解，又问道，“如果他偷了东西就跑出黑市的话，曹爷去哪里找他呢？”
“这里只是睡觉的地方，曹爷有专门的地方为你寄存货物，只不过是要收费的。”
“再说了，偷了东西能跑到哪里去？曹爷可不关在黑市有影响力，听说和外面的一些势力也相交匪浅。”
章心茹神色平淡，眼神里饶有深意。林矢年点了点头，接着道，“那岂不是说，只要我有同归于尽的决心，就可以杀掉住在这里的任何人？”
“确实如此，不过愿意舍弃自己生命的人，还是很少的。”
章心茹笑了笑，接着说道。“如果你实在不放心的话，可以不在这里租房子，曹爷也有安保严密的房子，只不过收费特别昂贵罢了。”
“这里的房子还是租的？”
林矢年已经隐隐猜到肯定有比这里更好的居住点，至少曹爷本人绝不会住在这里，但是令他不敢相信的是，这种小破房还需要租，求着他住他也不会住。“曹爷的所有房产，从不售卖，全是租出去的，还是按日收费的，价格也不便宜。”
章心茹吐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现在你知道曹爷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了吧。”
“他不光能从文玩生意里赚取大量利润，甚至还拼命压榨黑市的人，就连自己手底下的员工也不放过。”
“那他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林矢年不禁有些好奇，在黑市这种一言不合就打个你死我活的环境里，曹扒皮没有被人一枪毙了，真是个奇迹。“他又不是白痴，对于贴身保护自己的保镖，待遇自然会好很多。”
“并且，也只有他才能找到那些文玩的货源，如果杀了他，大家一毛钱都没得赚，而现在虽然被他压榨，但是起码是能攒下来一点的。”
林矢年不禁感概道，“真是个高手啊，刚好卡在手下叛变的最后一条线上，这样不但能赚最多的钱，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随即，他瞥了眼房间上的锁头，轻轻摇了摇头，这种东西在他面前没有任何用处。只见他整只手握住锁头，大拇指在上面轻轻一抹，U形的锁扣上出现了一个缺口，如果细细看去，可以发现断裂的地方光滑如镜，就像被利器斩断一样。对与林矢年神奇的手法，章心茹早就见怪不怪了，率先推开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