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梦岚仔细听完,仔细辨别一番,发现她真的没有扯谎子,这才松了一口气:“那你这么淡定,是想开了?”
清雪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师父,您只记得公子从咱们入梦阁走时,徒儿茶不思饭不想,但您可曾记得,当时你说过的一句话?”
秦梦岚一时摸不着头脑:“我怎么知道?那几日你这小家伙浑浑噩噩的,都把为师吓坏了,每天忙完都要去照顾你,哪里记得说过了什么?”
却听清雪悠悠说道:“师父说: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我知道,公子离开前的那几日,常与师父在崖边对饮。那时公子尚不胜酒力,每次都几杯醉倒。师父都温柔地将公子扶回去,给他盖好被子,等他安心睡下才离开。那时候我便知道,师父早已对公子不能自拔。可即便如此,在公子离开时,师父却是笑着站在山巅,目送他离开。”
“没想到,你都知道?”
秦梦岚有些诧异,然后点了点头:“不错。当时他境界不高,和现在比那是云泥之别。若想在人界立足,必须要向更高的地方迈进,所以我推荐他前往叩剑宗拜剑。临行前的一晚,他送了我一句话,如今正好说给你听。”
“师父请讲。”
“我问他,此去不知多久,会舍不得吗?他说:会,但短暂的告别是为了下次更好的重逢。”
清雪听了这话,心有所感,喃喃地重复了一遍,随后认真地点了点头:“师父,我记住了。”
二人又向前行进片刻,秦梦岚忽然说道:“清雪,要不你此番暂时不要与我们一同返回,留在叩剑宗一段时日好了。”
“啊?”
清雪一听,水灵灵的大眼睛差点哭出来,可怜巴巴地说道:“师父您不要徒儿了吗?”
这话直接给秦梦岚逗笑了。
她摸着清雪的小脑瓜,宠溺地说道:“怎么会!为师对你可宝贝着呢。只是我发现叩剑宗此行,对你不单单是剑术的提升,更是在心境上磨炼了不少。也许过不了多久,你就能摸到腾云境了,到时候你再归来就是。”
清雪低头思考了一会,说道:“的确,留在叩剑宗有很多好处,不但能继续参悟剑法,也能时常看到公子。”
秦梦岚听完,皱着眉:“总觉得你的话没说完?”
清雪抬起头,直视秦梦岚的目光:“但是师父,境界突破需要时间堆积,更需要机缘,若是等徒儿突破了再回去,根本不知道要多久。眼下入梦阁事务繁多,周遭又不太平,比起为了自己,徒儿更想陪在师父身边共进退,所以请容徒儿拒绝。”
秦梦岚笑了笑:“我的小清雪如今长大,知道替师父分忧了。可是,若你能步入腾云境,才能更好的保护师父,不是吗?总之你先别急着答复,距离咱们离开还有三日,你在这期间好好考虑一下。”
“是,师父。”
清雪点点头,又恢复了往日的活泼阳光:“那清雪今天就先回去啦!”
秦梦岚奇道:“那么着急回去做什么,距离山顶不是还有一段路吗,再陪陪师父。”
清雪坏笑道:“不是徒儿着急,而是师父着急~”
秦梦岚哭笑不得:“我急什么?”
清雪眨巴眨巴眼睛:“师父,你都说了咱们还有三日就回去了,你还不急着去找公子?毕竟,你们前几日每晚都……”
秦梦岚眼睛一眯,冷声道:“都怎样?”
清雪嘿嘿一笑:“都能发出那么~大的声音,师父真的很享受呢!”
“你!你这死丫头……连师父都敢调侃,看你是皮痒了!”
秦梦岚脸羞得通红,双眼一瞪,却发现清雪早就一溜烟跑远了,只好站在原地跺脚,骂道:“哼,都是白芍害得,坏死了!”
转头向玉女峰的方向望去,叹了口气。
也不知道夏侯姐姐和白芍谈得怎么样。
罢了,先不去打扰他们,暂时在峰顶坐一会好了。
此时,山腰处。
张虎周豹二人已将那块优胜牌匾反反复复擦了好几遍,然后高高挂在雁回峰的门牌上,满意地点了点头。
张虎拍着胸脯,自夸道:“豹子,我人生中最重要的决定,就是转投到咱们夏侯堂主门下。”
周豹也很是开心:“是啊,自从来了玉女堂,不但伙食好了,修为进步了,就连地位也提高了。”
“那是!”
张虎哈哈大笑:“也不看看咱们师兄是谁,从今以后,可是戒律监察使大人了!”
周豹也是嘿嘿一笑,随后小心翼翼问道:“可是虎哥,师兄不是不让咱们耀武扬威,只让咱们本分练功吗?”
张虎直接赏了周豹一记:“谁说要去耀武扬威了?如今肯定要好好练功,别忘了,明年可是要入门选拔了,这可是别人争破头也没有的机会。咱哥俩一定要成为内门弟子,让那些欺负咱们的人刮目相看!”
周豹认真说道:“都听虎哥的。”
二人正说着,远处传来一道声音——
“张师兄,张师兄!”
转头一看,发现是信差来了。
张虎平日里根本没什么人写信来,自然知道那信不是给白芍就是青月师姐的。
“辛苦了,信先放在桌子上,我弄完牌匾,就给师兄拿过去。”
却见信差抹了一把汗,匆忙地说道:“张师兄,信不是给你的,而是给入梦阁的秦长老的。”
“秦长老?”
张虎这才拿起信封看了一眼,发现上面果然写着‘入梦阁秦长老亲启’六个字,“还真的是给秦长老的。可入梦阁来咱们宗不过十几日,如今有书信往来,想必是急事,我这就给秦长老送去。”
信差这才放心下来,行了一礼:“那就拜托张师兄了,我先去忙了,告辞。”
结果就在此时,周豹哎哟一声。
张虎瞪眼道:“你瞎喊什么,吓死我了。”
周豹捂着脑袋,委屈巴拉地说道:“虎哥,我也是被吓得,你瞧,这信封背面有好多血迹。”
张虎闻言,眉头一皱。
仔细一打量,果然有几个若隐若现的血印。
他立即将信差拉了回来,问道:“这信封你可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