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是对,但总觉得怪怪的。可若真如你所说,初来本宗之时便可姐妹相城,又何必等昨日危难之时?”
说到这,夏侯翎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狐疑道:“定是你与白芍已经结为道侣,然后联合起来拉我入伙,是也不是!”
夏侯翎这一脸呆呆的样子,秦梦岚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夏侯姐姐真聪明,居然看出来了。对了,方才我在门外已经听到夏侯姐姐也同白芍结为道侣,梦岚在此恭喜了!”
“你……!”
夏侯翎憋得满脸通红,只恨自己嘴笨。
往日里斗嘴就不如青璇,眼下又来了个秦梦岚,真是急死人了!
憋了半天不知说什么,最终坦诚问道:“贫道自是知道,修道之人,有多个道侣实属正常。可贫道亦知凡是都讲个先来后到。秦长老既然在前,又为何唤我做姐姐?”
秦梦岚轻轻一笑,问道:“姐姐真想知道?”
夏侯翎一听这话,也顾不得那么多了,直接拉着秦梦岚席地而坐。
指尖随即一点,周遭细碎枯枝尽数汇聚在身前。手腕再顺势一翻,生了堆篝火。
伴着篝火的噼啪声,迫不及待道:“快快说来,不然我这姐姐可做得不踏实。”
秦梦岚稍微靠近了些,先是伸出两个手指:“你我既是同为白芍道侣,自当以姐妹相称,对不对?”
“这……是自然。”
夏侯翎点点头,然后直言道:“可我方才便说了,就算以姐妹相称,也该是你在先,不是么?”
“理是这么个理。可姐姐也自当明白,有多少英雄冲冠一怒为红颜,就有多少英雄葬送在牡丹花下。”
“确是如此。我曾听兄长说起,早些年间有些宗门,竟为了争抢道侣而直接开战,最终落得个两败俱伤。”
夏侯翎若有所思,又奇道:“可这与你我二人有何关系?此番多日相处,我深知你为人温柔善良,定不会让白芍做出后悔之事。”
“眼下只有你我二人,自是还好。”
秦梦岚眼神中抹过一缕担忧:“可白芍这般年纪便已入腾云之境,前途定不可限量,日后有其他道侣也是极有可能。所以在诸多道侣中,总要有一个大家皆认可的姐姐。”
夏侯翎一愣,虽明白秦梦岚是何意,却仍心有不解。
“所以为何是我?依贫道看,秦长老不是更合适?先不说你经营多年将入梦阁变成如今富甲一方的模样,就单论做起事来考虑周到、亲和如水,贫道就早已认可你了。”
“能得夏侯姐姐赏识,梦岚很开心。”
秦梦岚笑了笑,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作为一个姐姐,最重要的特质是能在将来镇得住场子,白芍若是有个万一,可以站出来拿个主意,号令大家。奈何我过于软弱,哪怕在自家徒弟面前也没什么威严,更别说以后面对其他女人了。”
夏侯翎听完沉默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秦梦岚接着说道:“夏侯姐姐不但修为强大,做起事来也很有主见,而且性格刚正,坐这个位置刚刚好。”
“你的话很有道理,可我总觉得过意不去。”
夏侯翎似乎仍在犹豫:“毕竟你与白芍相识相知都比我早,结为道侣的时间也在我之前……”
秦梦岚笑了笑:“只要我不介意,姐姐又何必介怀呢。更何况,感情之事不在于先后,而在于长久,不是么?”
“不在于先后,而在于长久……说得好。”
夏侯翎重复了一句,终是点了点头,站起身来:“千年来,我和兄长孤苦无依撑起夏侯家,好在有个姐姐经常陪伴,总算不太孤单。想不到千年后得上苍眷顾,多了秦长老这么个温婉可人的妹妹。”
“梦岚自小孤苦无依,一直在入梦阁与阁主相拥取暖,如今多了夏侯姐姐,也是开心得很。”
秦梦岚笑着挽起夏侯翎的胳膊:“不过,姐姐一直仍要一直唤我秦长老么?”
“梦岚……”夏侯翎仍是有些不好意思,可看到秦梦岚发自内心的笑,心头也是一暖:“走,咱们打野味去!”
……
另一边,主峰后山。
清泉之下,鸟语花香。
一座宽敞的宅院之中,夏侯轩负手而立,面色却十分凝重。
身前站着七个身着道袍的侍卫。
正是阿大等人。
夏侯轩问道:“依你所见,这几百年来,本宗被妖族渗透的弟子能有几何?”
阿大也是一脸愁容。
此前他们七人职责只是负责夏侯轩一人的安全,本身并不在叩剑宗名册中,算是编外弟子。
所以,宗内之事,他七人并不常关注,也极少在弟子前露面。
如今听了夏侯轩一说,顿感事情不妙。
“宗主,这一千年来,妖族似乎早已通晓隐藏气息之法。要不是前几日白芍用黑玉断续膏的两极特性将内鬼逼出,恐怕咱们现在仍被蒙在鼓里。”
“正是如此。”
夏侯轩忧心忡忡道:“且不说白芍那膏药还剩多少,就算余量很多也不能把每个弟子都叫来涂上一涂。否则定会打草惊蛇,万一哗变,岂不是直接乱了套?”
阿大顺势提议:“宗主所言极是。可若是如此,为何不将他叫来一同商议,那样效率岂不是更高?”
夏侯轩一听,急道:“万万不可。白芍眼下伤重未愈,若是再提供什么危险的法子,恐对他不利。眼下敌暗我明,就算我派人形影不离地保护他的安全,也防不住偷袭。依我之见,按兵不动则是上策。”
“属下也是如此认为。”
阿大点了点头:“本次白芍将大小姐救回一事,似乎尚未在宗门内传开,当封锁消息为妙。”
“这是自然。我已让人制造风向,说翎儿前几日只是执行任务,现已正常返回,大家切莫担心。”
阿大听完,皱了皱眉:“关于封锁消息一事,属下有个提议。”
“但说无妨。”
“此番白芍似乎伤势极重,而且还伤及了经脉。如今论道之期将近,若伤势未愈,致使论道发挥不佳,岂不是会引起怀疑?更何况陆剑平似乎也伤得不轻。依属下看,不如找个理由将论道改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