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件事如果自己就托辞推诿,好像说不过去。毕竟真正有求于人命悬人手的一方是自己,可不能因为对方的客套就搞错了主宾关系。他自己早就不是当年血气方刚乱逞英雄的年纪了,此事虽有为难之处,但也不是全不可为。袁姬胜沉思片刻便毅然点头,应承下来。张敬轩得到了满意的答复,也展开笑容,转身告辞,临走还不忘留下两颗药丸给躺在地上的两位沧浪派高手。袁姬胜手中拿着这两颗药丸,不由得慨然摇头。武功武功,任你武功通天,一个不小心,也可能在阴沟里翻船,不小心就着了这药物的道儿。这药,也许终有一日会毁了整个武林。只是此刻感慨万分的他不知道,若干年后,有一种药物乘船而来,几乎毁了整个中国。可是,那罪魁祸首,真的仅仅是药么?张敬轩对今日第一步的结果还甚是满意,对于完成此行的目标又多了几分把握。下一个要会面的人,感觉中应该不会如何好打交道,不过张敬轩并不担心,最多是大家一拍两散,反正自己也有替代方案。经历了那晚的事,自己现在可不再是善男信女!哼,惹得小爷不高兴,让你再没有好日子过!想到这里,张敬轩努力的想在脸上挤出一个狰狞的表情,好似要吓唬根本不在眼前的对手。路边一个顽童显然以为他是在做鬼脸吓唬自己,嗖的一声就把手中一坨烂泥巴丢了过来,幸好张敬轩身手敏捷躲得快,否则恐怕是要被来历不明液体和出来的烂泥糊个一身。张敬轩正要去抓那个做坏事的小屁孩,结果他一转身就钻进小胡同跑了个无影无踪,张敬轩哭笑不得的摇摇头,不知道刚刚这表情的演练算是成功还是不成功呢。施施然的走在大道上,州府之中仍旧是一片繁荣景象,商铺林立,车水马龙,大多人都衣着光鲜,偶尔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乞讨人出现,就会被仿佛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便衣官差给带走,不知带向何方。好一幅粉饰太平的景象。只不过这些人应该尚不知道大量的饥民正在赶往这里的路上,到那时,这些人的好日子好心情恐怕就要到头了。信步走到了知府宅邸的大门外,张敬轩刚刚来到门前驻足,一个青衣门房便走了过来,不耐烦的便要轰他走开。结果来人一伸手,一个沉甸甸、硬邦邦的物什就悄悄的塞在了他的手中。那门房脸上的原本腊月里的严霜仿佛遇上了三伏天的骄阳,顿时幻化得无影无踪,笑脸迎人的问道:“这位公子爷,请问有什么事情?”
张敬轩也是一脸笑容答道:“官爷您请了,麻烦通报一声严师亭严大人,雷家子弟雷寒玉有要事求见。”
门房一听,来人直称自家大人名讳,更是不敢怠慢,请张敬轩稍候,便急匆匆的向内通报去了。过了小半晌,门房回来,小心翼翼的请人入内。穿过不知几条回廊,应是到了府邸的后进,来到一间大屋前,请了张敬轩入内,唤人奉了茶水,请张敬轩稍候。茶水仍烫唇,一位官员便带着两个随从,从内堂当中走了出来。这位官员,白净脸膛,一双眉毛吊得高高的,看人很有些居高临下的感觉,面上也是肃穆庄严,不怒自威。端坐上方,用讯问的语气说道:“来者何人,有何事速速道来。”
张敬轩见了来人,心内想这人与严栏寻长的不像,与听闻中严师亭的形象也不相符,看来是个西贝货。心里想着,仍是一躬身说道:“这位大人,小可雷寒玉,有要事求见严大人,还请大人引见。”
上方的人声音一厉:“雷家哪里有叫雷寒玉的,你到底是谁,从实招来!”
张敬轩心道,看来这严师亭手下也不都是无能之辈,情报工作开展的还算不错嘛。当然他也不在乎,正主都还没见到呢,哪能这个时候露怯呢。面不改色的道:“小可确实是雷寒玉,是雷家的外门子弟,一直不怎么在明面上活动。正因为如此,才逃过了这场劫难,所以大人不知道我的名字也很正常。我雷家现在遭逢巨变,所以小的冒死前来面见严大人,想请他出手主持公道。大人您高姓大名官居何位?这件事关联甚大,不知您是否能担待得起呢?”
那官员面色一沉,呵斥道:“荒谬,严大人是你这等小民说见就见的吗?念在你是雷家的人,严大人才派我来问个一二。我乃严大人座下六品通判朱修文,有什么事情都尽可向我道来,我自会酌情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