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郁原师弟吐的反是更厉害了,而且以他的功力,都抑制不住身体的抽搐。我等急忙去问唐门唐四小姐等人,他们推说,早说过那药只能解一时之急,治标不治本,一日之后复发,其势更凶。”
郁离道长好像说的有点累,停了一下才又道:“这次对方也没兜圈子,直言想与我武当联合,守望相助,大家最好从此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话虽如此说,只怕是武当从此要唯对方马首是瞻了。她们又说,为了表示诚意,唐门想把唐四小姐嫁给我武当掌教大弟子裴兰庭,也就是郁原师弟的独子。事情说给郁原师弟听,他誓死不答应,宁可死,他也不想把武当推进火坑,同时也不想让儿子跟唐门扯上关系。无奈之下,我只好出手把他点倒了。兰庭这孩子也孝顺,我们一老一小合计,只能是先虚与委蛇,治好郁原师弟再做打算。只是唐门的手段,我们都知道,这么做无异于与虎谋皮,实在是万般无奈的下策。这不是嘛,这几日大家伙紧锣密鼓的张罗婚事,若不是因为情势危急,哪里有如此赶着办婚事的道理。兰庭他这几天都不得已陪在唐门那边,说是招呼客人,可没听说要新郎官亲自陪着客人须臾不离开的道理。”
郁离道长说到这儿,一直谦冲和淡的语气中都流出几分愤然之意。“哦,这么说起来,看来其中问题不小啊。既然如此,事不宜迟,我能见一下郁原掌门嘛,光听描述恐怕不行,我得亲眼看看他的病症到底什么样子。”
郁离道长点头称是,几人起身便要出门,此时外面进来个小道童,张敬轩只觉得眼前一花,小道童明明刚才就在身边,是什么时候跑到外面去的。再往身侧一看,不由得哑然失笑,闹了半天,这两个小道童是双胞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打眼一看,根本分辨不出来区别。现在对照着仔细瞧,便能看出来,后来的这个小道童脸庞要微微瘦一点,而先前已经在房间的小道童则脸庞微微圆一点,而且右侧颧骨边有一颗小小的痣。后进来的小道童同样好奇的看看张敬轩,对郁离道长说道:“师伯,师父请您过去一趟。”
看这意思,是只想郁离道长自己过去。小道童说完又冲屋子里的长的跟他一模一样的小道童眨眨眼,结果屋子里的小道童偏偏瞧都不瞧他。郁离道长抱歉的让张敬轩稍等片刻。“见风,你好好陪着张教主,不许顽皮。见雨,走吧,别惹你哥哥。”
原来这两个精神的小道童叫见风、见雨,那见雨听郁离道士说了,吐了吐舌头,乖乖的转身带头出去。屋内只留下张敬轩、见清、见风三人,见风小道士看来并不喜欢说话,只张敬轩和见清二人有一搭无一搭的说着,好在没过多久郁离道长就回来了。“张小友,请随我前去吧,郁原师弟的情况不甚乐观。”
郁离道长的面色看起来有添了几分沉重。张敬轩也在这屋子里呆的气闷,巴不得立刻动身,看看是不是能够救治好郁原掌门的病症。若是成功,则此行的目的也就离实现不远了。郁离道士带着张敬轩又出了门,张敬轩只觉得这个宅院出奇的大,而且暗含九宫八卦的布置,外人闯进来的话,很容易就会迷了路。三转两转,走的并不算远,就到了郁原掌门人的居所,郁离道士一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房间中灯光微明,张敬轩也不多做客气,抬脚而入。然后,门在他的身后关闭了,郁离道长并没有进来。张敬轩微一迟疑,回身推了推门,发现门已经被锁上。而且入手沉重,竟是在木材里面包着厚厚的钢板,不用说,四下里的墙壁也都不会是普通的砖木了。张敬轩艺高人胆大,也不惊慌着急,其实也因为惊慌着急没什么用处。武当派身为名门正派,郁离道长看起来也是方外高人,哪里会想到他突然如此算计自己。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勉强安慰着自己,房间内一处罗帐低垂,张敬轩走了过去,不用走到近前就知道内中无人。他不由得苦笑起来,这就算是请君入瓮吗?这个床帐是给自己准备的不成?武当这是什么意思呢,也许转变就在于郁离道士被叫出去这一时间里发生的,背后黑手八成是唐门的人在作怪。张敬轩想明白了,干脆检查了一下那床帐并无古怪,就在床上盘膝而坐,调息打坐外带思考对策。当下之际,或者袁洛远他们四人发现自己不见了,前来营救自己;或者自己大喊大叫,吸引他们来救自己;再或者,自己使出全部功力,试试看能不能把这个钢屋子打出个通路。不过这些办法都算不得上上之选。按照张敬轩的判断,已经过了约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可是袁洛远、甘示持、叶士元、米偶平他们仍不见来救自己,或者他们以为自己无所不能根本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就在张敬轩快要按捺不住,要大喊大叫吸引人注意或者全力试试打破这钢铁房子的时候,门口突然传来了声音。先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然后是钥匙轻轻插入房门钥匙孔的声音,张敬轩一闪身就来到了房门侧边。门刚开了一条缝,一个身影还没等闪进来,张敬轩已经先下手为强,制住了来人的脉门。“啊!哎吆!别动手,是我!”
来人极力压低了声音,可是仍旧疼的差点嚷了出来。张敬轩听声音就听出来了,来者不是别人,竟然是那小锦衣卫石彦雪。不过他现在不敢轻信于人,压低声音问道:“怎么是你,你来做什么?”
“我自然是来救你的啊。武当派非法监禁,现在人赃并获。我一会就去把他们掌门拿下法办。”
石彦雪的脑子好像实在不怎么太灵光,真不知道他这个锦衣卫是怎么当上的。不过他这种虚无缥缈的正义感,也让张敬轩不知该说点什么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