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全部把目光转移到了周辰身上，眼睛放光。霍秘书在郑友德目光下，再次往周辰面前推了一张纸。周辰略有些疑惑，不过还是拿了过来。当目光落到这张纸上，周辰微微一愣。上面，竟然写了十几家制作果丹皮、山楂片、山楂罐头的厂商采购山楂的价格。周辰朝郑友德投去了感激的目光，的确，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他只是大致的了解了一下这些厂商采购山楂的价格，而且，只是那么一两家，没有什么参考性。这上面的十几个食品厂，最贵的收购价是一毛二，最便宜的是三分。之所以价格差那么多，是因为这个一毛二的是八十年代初签的合同，那时候的山楂数量没那么多，相对来说还算是值钱。至于那个三分钱的收购价，是今年的合同。见周辰这边不说话，有人催促道，“周老板，你准备给我们多少钱？”
山楂这种东西不像是苹果梨子，在菜市场随处都可以见到，随便走几个地方就能打听到大概的采购价。哪怕是这些果农，都不清楚自己的山楂能卖到什么价格。不过也无所谓，对于他们来讲，甭管什么价，肯定都要比烂在地里强。他们说是来代表各个乡镇村庄的其他果农来谈判的，其实就是问问价格。“现如今，一家叫童乐的食品厂收购山楂的价格是一斤三分，天然食品厂收购山楂的价格是一斤三分三厘。”
周辰道，“我呢，可以把价格提升到三分五厘。”
三分五厘？说实话，这个价格已经超出了他们所有人的意料范围。山楂果树情况比较好的时候，一亩山楂树大概可以结五千斤红果。情况不好的时候，也能结三四千斤。如果按照三分五的价格算，一亩地的山楂弄一百五十块钱左右是不成问题的。起初，他们还觉得谈个一两分就差不多了，谁曾想到价格居然这么高。这样算起来，谁家要是种个一亩三分地的山楂，卖到良品饮料，那就能抵得上普通人辛辛苦苦干两三个月。而且，但凡能坐到这里的，都可以算得上是山楂大户，甚至有些人家中了五六亩、六七亩的也多得是。只要这些山楂卖出去，岂不是说他们一年都不用去打工干活了？但是，人，总是欲求不满的，有人轻咳一声，开口道，“周老板，这个价格上还能再谈谈不？”
等第一个人说出这种想加价的话后，剩下的就像是起了连锁反应。“是啊周老板，现在三分多钱够干啥啊？”
“要么这样吧，咱也甭一斤一斤的来，直接一公斤，一公斤一毛钱您看这样成不？”
其实不管周辰说什么样的价格，他们都会期望再增加一些。周辰摆摆手，“山楂的这种东西不比枸杞，如果山楂的亩产和枸杞的一样，甭说是三分五厘，就算是三毛五我都认。”
“平心而论，这个价格已经够高了，早知道各位是这个想法，我完全可以把价格说成两分，然后你们讨价还价后再升到三分。”
“但是，我并没有。其中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因为大家伙都是邯山的，都能算作是老乡，所以我是本着说一口价的态度。”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看我们就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
周辰站起了身子，“正好呢，我联系的也不只是邯山这边的果农，另外其他一些市区的政府部门也早就答应了我，帮我联系当地种植山楂的果农。”
“现如今，正是山楂成熟的时间。短时间内，甭说是在邯山周边的城市，就算是整个天山省甚至整个华夏，愿意一下子购买一个市区所管辖地区所有山楂的老板也数不出来几个。我相信，临市的那些果农老百姓，甭说是我开出三分五厘的价格，就算是开出两分的价格，都有数不完的人挤破脑门要卖给我。”
“我呢，想着大家伙都是邯山人，是确确实实想要解决一下当地山楂滞销的问题，也是看着咱们邯山每年的山楂到了成熟期没人购买，最后只能落到地里面烂掉臭掉。”
“本来，我是切切实实想要为咱们当地的老百姓谋福利的，但没想到，各位实在太让我失望了。”
说完这句话，周辰起身就要离开，“正好今天武灵市那边的政府也联系我了，我本来已经拒绝他们了，看着情况，我还是去找他们聊聊吧。”
周辰这边刚迈出两步，便有七八个果农代表用最快的速度起身。“周老板，我们就是随口一说，您也甭生气。”
“三分五的价格已经很不低了，我们只是希望这个价格能有所提升，但也没说这个价格不能卖。”
“周老板，您先坐下来，咱们再细聊聊呗。”
“刚才我们就是那么随口一说，您别当真。”
这些果农脸上露出期望的表情，看向周辰。甚至已经有好几个，瞪向那个第一个说话的果农代表。周辰叹了一口气，一脸的不情愿。郑友德那边也站了起来，“周老板，就先坐下来再谈谈吧，咱们邯山这些老百姓也不容易，你也甭因为他们说了几句不合你心意的话就生气。”
“毕竟你也是来谈价格的，大家畅所欲言也没啥不好。”
“看在郑副市长的面子上，那咱们就再聊聊吧。”
周辰道，“当初，是郑副市长找我过来，求着我试试能不能想办法解决一下邯山地区山楂的滞销情况，我才想办法让下面的研发部门不分昼夜一个多月才研制出来了一款产品。”
“一分五厘对于咱们这些果农朋友来讲，一亩地只是多出个几十块钱的收入，但对于我来讲，损失的何止一二十万？”
周辰把郑友德拉出来，其一就是想让这些果农明白山楂滞销的重要性。其二，也算是让这些郑友德落这些果农一个号，记一个恩。周围的果农代表，有些脸上已经露出了尴尬的笑容。其中有一个人举起了手，“周老板，我不管别人怎么样，但你这三分五的价格我这边没问题，我们白潭镇这边，就以这个价格供货了。”
见有了第一个人的表态，又有人开口道，“那我们邵阳镇也没问题。”
“我们风和村也愿意卖。”
随着第一个人表态后，没过几分钟，这些人全部都答应了三分五的价格。周辰挥挥手，示意这些人安静下来，“各位，相信你们在来之前已经和当地的父老乡亲谈过，既然你们觉得这个价格可行，那这件事肯定是极为稳妥的。”
“但该有的流程不能少，你们各自留下来一个地址，明天我们上午我会安排专门前往各位所在的乡镇村庄去对接。咱们大家伙签一个集体合同，别的不敢保证，但咱们这些地方现有的这些山楂，未来五年我全包了。”
之所以说五年，主要是周辰还想着自己弄一片山楂园。当然，这只是一个想法，最后到底实施不实施，还是要看未来的规划。从市政府出来，重新赶到厂子里，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东辰厂区的会议室的门口，围了不少员工，似乎在偷听里面的说话声。“里面咋回事？”
有新路过的员工问道。“听说你们吵起来了。”
“啥？吵起来了？这是咋回事？”
“好像是陈经理说生产那边的合格率问题，然后生产部的那些主管和组长不服气，说现在这个合格率已经是他们能把控到的最高的了。”
有一个搂着文件的女员工推了推眼镜，“生产部的那些主管，觉得这个合格率已经没有办法继续提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