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鹿不禁皱起眉头。 在看到光芒里的那个女人的时候,他能清晰感觉到对方的情感,甚至于她的眼神都那么真切。 “她是我们创造的神,一个多面思维构成的意识模拟程序……” 女祭司淡淡回了一句,接着转过身走向远处那台巨大机器。 闻言,夏鹿浑身一震。 而此时,塔司基也回过神来,思绪回到两个人的谈话上。 听到女祭司的话,他也是脸色一变。 创造神! 他整个人都呆住了。 人可以造神吗? 夏鹿震惊之后,急忙追上了女祭司。 他已经了解到神意识的运作机制。 白牡丹曾经说过,神的意识并非是独立的,而是一个多线程,完全朝着不同方向运行的多面体。 人只能思考一件事,神却可以同时思考无数件事情。 一件事,任何可能,任何方向神都可以同时思考。 而他们的思考也不像是电脑一样独立的,而是互相影响的。 所以说,神的思维实际上是比人类和任何机器都更加恐怖的强大运算机器,强大到了人类无法想象。 而,这些人居然想要造神! 仔细一想,夏鹿立即意识到,这些人本身也只是意识模拟体而已。 他们早已经失去了,展现在自己面前是一个意识模拟程序的投影。 如此多的人类意识共同在一个程序中模拟运行,是不是和神的意识如出一辙呢? “我不太明白,你们想要创造神的意识吗?”
夏鹿不禁疑惑的问道。 此时他已经走到了女祭司的身后,而女祭司听到他的话突然停下脚步。 夏鹿猝不及防,撞在女祭司身上,立即感觉到一股弹性和柔软。 他的身材已经很高大了,几乎所有女人在他眼中都是娇小的,但是在这个女人面前,他反而显得娇小了。 这感觉很别扭。 他赶紧后退一步,脸色有些尴尬。 女祭司却并没有生气的表现,脸色始终平静。 “神可以创造一切,我们都是神的工具,即便是神的造物,在我们眼中依旧是神!”
“我们不甘心仅仅作为神的工具,我们要摆脱神的束缚,创造属于自己的神!”
女祭司声音无比清冷地道。 尽管清冷,夏鹿还是读出了几分高傲。 这分高傲,让夏鹿想到了什么,心中猛地一阵。 “所以说,你们敢信献出自己的意识和身体,覆灭了整个文明,构建成庞大的意识模拟程序?”
这个想法不得不让他赶到震撼,他不得不这么问。 一个拥有先进科技,庞大规模的太古文明,为了摆脱神的厄运,选择集体自杀,用自己的意识构建庞大程序网络,化身为神! 女祭司闻言淡淡扫了他一眼,用清冷的语言应证了他的想法。 “人,想要和神对抗,必须要舍弃什么!”
这话,让夏鹿再次浑身一震。 一个文明,成千上百万人,甚至可能是数亿的人,为了同一个信念,选择牺牲生命! 这不得不让人感动震撼。 “你们成功了?”
夏鹿深深吸了口气。 “亵渎主父,他们不会成功!”
此时,塔司基已经彻底回过神来。 在他的是之中,主神是至高的,所有造物都是主神的创造。 这个前提之下,所有敢于违抗主神创造的行为都是邪恶的,让他鄙夷和厌恶的。 这种厌恶甚至超过了他对眼前这个完美女人的欣赏,甚至超过了他对整个太古文明的敬畏。 与神相争?这是恶魔的行为! “毁灭,就是你们最好的命运。”
女祭司闻言眉头微微一皱。 但是,她似乎并没有被塔司基的话激怒。 “神,邪恶的魔鬼,本质上都是一种生命体而已,将你的意识从固化思维中脱离出来,你会发现,他们并没有区别。”
女祭司淡淡扫了她一眼。 “不要理他,回答我,你们成功了吗?”
夏鹿扫了两个人一眼,不耐烦的问。 他了解神的恐惧,那就是即便是神,也避不开天道的规则。 神所创造的一切,必将毁灭神。 而如果女祭司的话是真的,他们真的以牺牲了整个文明的代价创造出新的神,这个神必然成为毁灭神本身的一个起点。 其他的神他不关心,蛮虚不能被毁灭。 他是一切空间和时间的领主,他一旦毁灭,时间和空间的秩序就消失了。 万界必将陷入混沌,可能导致所有事生命体的毁灭。 这可比变异末世更加可怕一万倍! “不,她在毁灭我们。”
女祭司眼神中难得的展现出一抹人类应该有的感情,失落。 夏鹿眉头微微一皱。 “我不太明白,你们创造的和这个神不是你们所有人意识的集合吗?她为什么要毁灭你们?”
女祭司幽幽叹了口气。 “单纯的意识结合体并不能成为神,我们试图融合所有人的意识,但是不同意识体之间具有独立性,尽管共享记忆和思维,也无法彻底融合。”
“所有生命的意识体都是存在矛盾的,对于所有事情都有两种完全矛盾的思维。”
“而对于神以下的所有意识体,这种矛盾是会出现偏移的,也就是说,某一个思维一定占据上风,这才导致人会有行为上的诧异。”
听到她的话,夏鹿微微一皱眉头。 人乃至所有生命体之所以会有行为,是因为意识中两种矛盾思维做出了抉择,某一方占据上风,人就会按照占据上方的这一种想法去做。 这是人的思维,而根据女祭司的话,神的意识难道不存在矛盾偏移吗? 这好像不太对,如果实在这样,神是不存在“行为”的,因为两种矛盾的想法是等量的,它们就不能按照任何一个想法所主导的行为去做。 “你是说,神的思维不存在矛盾的偏移?”
女祭司缓缓摇摇头。 “神的意识中,所有矛盾都是均衡的,神的意识在所有可能性的方向上是等量延伸的。”
“对于神来说,它们的所有行为都是在无数可能情况之下的一种尝试,不存在对与错,正面和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