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吧，我的一切疑惑，我的一切困顿，今天，要做一个了解……” 光芒中的身影缓缓对夏鹿伸出手。 没有丝毫犹豫，夏鹿也抬起了手。 两个人明明距离很远，可是他们的手却触碰到了一起。 此时，女祭司和塔司基周围的黑暗能量也被驱散，他们同时看到了这一幕。 这是两个人第二次感受到零所散发着圣洁光芒。 只是这一次，两个人同时感受到了她慈悲之下，隐藏的不安和困惑。 就连女祭司也被这困惑感染了。 拥有神一般意识的零到底在困惑什么？ 是因为这困惑，她才做出那些可怕的事情吗？ 女祭司忘记了仇恨，凝视着光芒中的身影。 轰！ 两个人的手触碰的一瞬间，光芒迅速收敛。 而这光芒也像是吸纳一切的洪流，迅速将夏鹿的身影吸收进了光芒之中。 空间屏障消失，光芒散尽，黑暗和光明都已经消失。 噗，周太太的身影落在地上，脸色虚弱。 此时，她似乎已经恢复了清醒，茫然坐在地上，看着光芒消失的地方。 女祭司和塔司基周围的空间屏障也消失了。 眼看着周太太恢复正常，女祭司巨大的身体迅速跳到她面前，一只手握住了她的头，好似随时都会把她捏碎。 “说，到底是为了什么！”
她的目光凌冽起来。 然而，周太太却一点没有表现出恐惧。 她只是淡淡看了女祭司一眼。 “这是神才能理解的事情，你和我都不行。”
女祭司目光一凝，握着她头的手开始发抖。 终于，她咬了咬牙，缓缓收回了手，一拳砸在地上！ 光明，周围一切都是由明暗不已的光构成的。 夏鹿来到了一处光明的世界，周围的光芒明亮无比，却感受不到刺眼。 他也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意识世界。 观望了许久，终于他察觉到什么，目光集中在一个方向。 光芒明亮起来，一道身影缓缓从光明中走出。 她的身体只是由光构成的轮廓，却依旧散发着让人着迷的美丽。 她的眼睛，鼻子，嘴巴，都笼罩在洁白圣洁的光芒之中，却依旧完整的展现出她极致的美丽。 这是一个完全由光构成的人，却比任何女人都要迷人。 “零？”
夏鹿没有停留在她的美丽上，目光凝聚，直视她的眼睛。 “你好，蛮虚。”
光芒中美丽的身影对夏鹿露出笑容。 “这是我诞生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了喜悦。”
她的声音空灵，伴随着琴鸣一般的回声。 “我的生命只诞生了十几万年，可是我的意识却已经经历了数百亿年，在数百亿年的时光里，我的思考一直延续着……” “我的思考从最微小的粒子，一直延续到浩瀚的宇宙，从毫无生命的水流，到强大的神。”
“我的思维延伸到了各个方面，过去的确定，以及未来的可能，整个世界在我的意识中已经起起伏伏不知道多少次……” 她没说一句就靠近夏鹿一点，说到最后一句，已经到了夏鹿面前。 “哦？既然你的意识这么强大，又有什么会困惑的？”
夏鹿凝视她的眼睛，像是一个教导学生的老师。 一路走来，他似乎已经猜到了零的困惑是什么，却希望从她口中了解更多。 关于神才会有的恐惧，他只知道结果，却并不清楚原因。 吾之造物必将毁灭吾，为何是一个必然？ 听到他的话，零转过了身。 “这个困惑起源于我无限延伸的意识中的其中一个，亿万可能性中的一个。”
“可是，这个可能一旦诞生，我思维的所有延伸都偏离了方位，都开始向它偏移。”
“等我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对这个世界所有可能性的思考都指向了这一个结果，它像是一张无法避开的网，将一切可能性都囊括，我的意识在无限可能上的延伸都被它打成了一个死结。”
“如果一件事的发生拥有千亿万亿乃至无尽数量级分之一，当世界无数次循环的时候，它是否必然发生？”
“这个世界的法则本来很简单，一阴一阳，相吸相斥，一切法则和定律都诞生于此，可是当阴阳交互的时候，却诞生了更多的东西。”
“更多的东西互相交互，又诞生了更多的东西，后来量变引起质变，一切的发展似乎已经脱离了原本的法则，诞生更多的法则。”
“于是，更多的法则又诞生更多的东西，更多的东西再次诞生更多的法则。”
“法则与新生，从此不断互相影响，最终连最基础的一阴一阳法则都似乎已经失去了意义，然而，没有人清楚，在一切都变得复杂难以理解的时候，那最初的法则依旧产生着作用。”
“当我们兴奋于不断诞生的一切的时候，最初的法则会突然展现它的力量，毁灭一切。”
夏鹿听了半天，越听越是疑惑，难以捕捉她这些话的重点。 他开始尝试理解，尽管不是蛮虚，他却深刻体会过蛮虚的恐惧，试图将这种恐惧和她的话联系在一起。 终于，他隐隐领悟到了什么。 “你知道，我们人类创造了一种东西，叫做钱吗？”
零听到他的话，眼睛里闪过一抹迷茫，不过仅仅过了一秒，她似乎就从夏鹿的意识里获得了足够的信息，缓缓点点头。 “钱在诞生之初仅仅只是用来代替物品进行交易而已。”
“而它交易的物品多了，就出现了市场，出现了利润，出现了价格和价格的起伏。”
“等它的作用越来越多，开始出现了借贷，出现了股票，出现了炒作。”
“渐渐的，钱变得不能在代表货物了，它本身变成了一件货物，形成了复杂的金融交易。”
“可是，当所有人痴迷于用钱来赚钱的金融交易的时候，钱最底层的法则会突然杀出来，制造一场危急，宣誓它的权利。”
“我们只会被新法则迷惑，忘记最初的法则，却无法摆脱，冥冥之中，亿万分之一的那个可能发生的事情，实际上在最初法则开始演变的时候，就已经被最初法则约束，必然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