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有些大了，红菲菲紧了紧自己的衣服。 “我需要知道很多关于冥树的信息，最重要是如何让这棵树倒下。”
夏鹿转过身看向红菲菲。 红菲菲脸色微微一变。 她立即紧皱起眉头，目光闪烁。 片刻她才突然噗嗤一笑道：“你不是逗我吧！”
“你让我以身相许都可以，让我当你的奸细，出卖死族？这怎么能行？我现在的身份权势全都仰仗着死城，能做到这个位子上也是因为死城。”
“况且，我这样一个无依无靠，内外都看我不顺眼的人，怎么敢做出这样的事情。”
“让我帮你做这些，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诺，这里把我推下去挺方便的，你把我扔下去吧。”
红菲菲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 夏鹿摇头。 “我只说让你搞到这类信息，又没说真的去推倒冥树。”
“人可以以利合，但是最终还是要互相有对方的把柄在手里才算安全，死城和我们合作，也会这么做，双方各有忌惮，合作才跟稳固。”
“这一点，你应该比我清楚。”
红菲菲露出沉吟之色。 她当然不会直接去求证夏鹿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只能靠着自己推测来猜。 却见夏鹿突然抬手按在她肩膀上道：“有了死族的把柄在手里，实际上你获得的效益要比我高地多。”
“掌握了敌人的弱点，青龙财团也不敢对比表现出不恭。”
合作有正向制约和反向制约，正向制约就是合作带来的利益，反向制约就是违背合作会带来的后果。 红菲菲是极其聪明的女人，不可能想不明白。 她也确实深深的思考了夏鹿的话，对他的意图更加了解。 明白了其中关节，红菲菲缓缓点头。 她抬手按在夏鹿的手掌上，指尖摸索他的手背。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是我自己去获得这些信息，和我把信息跟你分享又是两码事了。”
“我有了死城的弱点，可是你的弱点呢？我对你毫无威胁，你想要干什么，我能有又什么方法制约啊？”
夏鹿闻言打了个哈哈，抽回手道：“谁说没有，你自己也说了死城是我担保建立起来的，它要是倒了，我多没面子。”
“你现在就是我个人威信的保障，对我至关重要。”
红菲菲没说话，但是嘴里还是发出轻不可闻的一声“切”。 表达的意思当然很明显。 自己之前说的一切是建立在夏鹿真的想搞好和死城的合作。 如果他的最终目的就是摧垮死城，那一切都是白谈的。 他想对一个人下手的时候，不会瞻前顾后考虑后果。 这一声切即是表达不满，也是告诉夏鹿，她又不是傻子，不会信这话的。 不过，很快她又禁不住去想。 夏鹿如果真的目的就是简简单单搞垮死城，为什么要推自己上位？ 而且，他还是分真诚的把这些话都说给自己听？ 显然，他现在其实也是观望的态度，不确定应该如何处断死城。 所以，他才会有这样的魄力把自己推上台。 因为他清楚，等他决定要动手的关键时刻，红菲菲无论如何都会不得已站在他这边。 因为，只有自己才能保证她的安全。 因为她想要巩固自己的权利，必须把自己确定一个身份，那就是夏鹿代言人。 有了这个身份，才有人真正听她的话。 毕竟，她是夏鹿一手推上去的，本身在青龙财团没什么根基。 信任度上，死城都比青龙财团这边高。 而这样一来，合作双方几乎都认定她就是夏鹿的人。 一旦夏鹿以后对死城不利，青龙财团会觉得她已经失去利用价值，不会理睬她的死活。 而死城也会把她当做敌人，觉得她是夏鹿的人。 所以，她一定要依靠夏鹿才能活下去。 “说一千道一万，人家最后还是你手心的蚂蚱，敢不听你的吗？”
“刚才那些话，其实我也是想劝你，我个人觉得，比起人类来，死族反而更容易相处。”
“它们比人类的坏心眼要少！”
红菲菲幽幽吐了口气。 夏鹿已经收回手，目光也回到了周围风景中。 红菲菲这个女人，跟她讲真心是没有用的，她眼里只有利弊。 利弊关系到位，即便是她的心里想往一个方向走，身体也会很诚实的。 长期生活在极端环境之下的人都是如此。 她有了这个态度，就说明她想明白了利弊，不需要自己劝说下去了。 “高处不胜寒，以后你再也不是底层的蝼蚁，而是站在高位的人，习惯要改一改，出门多穿点……” 夏鹿淡淡地对红菲菲道。 死城。 整个死城正在进行着某种变化。 之前冥树仅仅只是开花而已，现在却已经开始变异。 冥树的花朵和枝干开始呈现鲜红的颜色，枝干盘根错节生长在倒塌的建筑上，上面出现很多鲜红颜色的突触。 巨大的冥树虽然已经停止生长，但是冥花却更加茂盛。 因为冥树的变化，整座城市也在发生很大的改变。 这是冥树在制造适应死族的生存环境。 之前虽然死族也能在冥树下生存，但是因为冥的特性，他们的安全实际上是得不到保证的。 现在就是促使冥发生某种变异，停滞感染。 大量的魂尸被调动起来，数万魂尸开始处理周围的建筑。 城市一个角落里已经裂开一道口子，出现一个深深的生物组织通道，像是异种的巨构体。 当然，这不是生物巨构体，也是被尸主改造之后的地母躯体。 它已经从地下出来，张开巨口，释放大量丧尸出来。 一群群的魂尸和丧尸如同勤劳的蚂蚁，正在改造这座城市。 死族之中，不少精通建筑和科学的死族从中进行指导。 冥树在变化，城市也在变化。 死族不是一个好学的种族，但是几百年的生命里，他们是真正体验过人类文明一步步如何发展起来的。 实践是最好的老师，他们可比人类知识面要丰富得多，拥有的构想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