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眼见他们朝周青扑去,心头大惊。 可眼前四五人缠着他,他又分身不得。 一手提剑,一手抓起胸前哨子。 哨子入嘴,尖锐的声音凌空响起。 就在他哨子吹响的那一瞬,外面足有二十几人涌进来。 李二...... 这么快? 我们暗影也是人不是? 怎么我这哨声还没落下呢,他们就来了? 传说中的瞬移? 我们暗影已经这么牛皮了? 眼皮一抖,李二来不及多想,扯着嗓子一句喊,“在里面!”
有暗影的人加入进来,很快局面得到扭转。 书院外。 宁王府世子一脸铁青的望着那渐渐冒起的黑烟。 黑烟腾空,已经惊动了四邻八舍。 这里是书院,老百姓对此处都有敬畏之心。 书院着火,他们急着奔走相告,提水灭火。 相信,官府的人也很快能赶来。 他身侧一个随从低声道:“大人,暗影的人来了,沈励也亲自来了。”
一听到沈励的名字,宁王府世子本就铁青的脸,更加难看几分。 这条狗可真是难缠! “大人,走吧,这里已经拿不到东西了。”
随从在一旁低声催促。 “有沈励在,再耽搁下去,只怕咱们脱身都难,大人,从长计议啊,里面的人已经出不来了,这一次咱们折损过半,王爷还在大兴等着您,这一路......” 紧紧捏了一下拳,宁王府世子咬牙切齿道:“烧了。”
“是。”
那随从领命转头吩咐下去。 火油泼向冒烟的屋子,屋子顿时里外大燃。 在冲天火光下,宁王府世子带着一行随从穿过喧闹奔来的人群,直奔出城。 他身后不远处,李一朝沈励道:“大人,宁王府世子出城了。”
“派人跟着,我只要他的行踪。”
“是。”
大火熊熊,沈励带人直扑院中。 周青! 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沈励犹如一头发疯的猛兽,一头冲进来的时候,周青和周怀山正好狼狈的从屋里跑出来。 一眼看到周青,沈励那颗悬到嗓子眼的心,顿时落地。 他大踏步朝周青迎上去。 张开双臂,要将人迎到怀里。 仿佛迎一件失而复得的世间珍品。 周怀山一眼看到沈励,想都没想,身子一横,插到周青身前。 周青顾着从大火里逃命,猛不防一头撞到周怀山背上。 揉着脑门一抬头...... 沈励已经紧紧的将她爹抱到怀里。 周青顿时...... 纳尼? 沈励...... 我.....我...... 抱着周怀山的怀抱,就狠狠的一僵,“师......师傅?”
周怀山翻了个白眼。 不及周怀山开口,李二从大火中奔了出来,火光已经直冲云霄,背后的屋子开始倒塌,发出轰隆的声音。 “大人,里面的尸体要带出来吗?”
沈励摇头。 说话间,外面杂乱的脚步声惊慌的叫喊声逼近过来。 周青脑中电光火石一闪,一把抓了沈励,在他耳边低言几句。 沈励闻言,眉心一簇,看向周青。 周青一脸凝重,“快去,只怕人要跑了。”
沈励点了个头,抬手一挥,他带来的手下,全部消失。 他转身离开。 倏忽间现身的暗影,倏忽间又消失。 李二一身重伤,被人带走,换了李一留下。 动作间,几个夫子已经跌跌撞撞奔来,他们身后跟了不少附近的百姓。 见到周怀山他们狼狈的立在院里,赶着来救火的夫子庆幸又不安。 他们正在藏书阁整理书籍,小童从外面奔进来说后面着火了。 吓得他们连忙来救火。 冲过来的时候,已经火光滔天了。 这样的大火,万一周怀山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彻底说不清了。 要知道,窦淼可是勾结宋奇陷害周怀山,而窦淼现在刚刚被当众揭发,周怀山在书院就出事的话...... 还好,还好。 人活着。 只是,这样大的火,凭着他们手里这一星半点的水,压根灭不掉。 “好好的,怎么就着火了?”
为首的一个年轻夫子看着火光,疑惑的问。 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周青只道:“这屋子,以前谁在这里住?”
一得这话,几个夫子顿时面色不大自然的相互看了一眼。 瞧他们这个反应,周青沉了脸,“你们应该知道,现在这书院,叫怀山书院。”
为首那个年轻夫子立刻道:“周姑娘莫要误会,我们不是心存隐瞒,只是......只是这......” 他张了张嘴,最后嗐了一声。 “这屋子,以前住着的,是王夫子的朋友。”
“王夫子?”
“就是刚刚院长和周姑娘来书院时,在前面和你们说话的王夫子。”
周青就冷哼一声,“朋友?还是情人!”
那年轻夫子面色微尬,笑了笑,“具体他们什么关系,我们也不太清楚,毕竟是王夫子的私事,我们不好打听。”
“窦淼知道这里住人吗?”
年轻夫子就点头,“知道的,当时她住进来的时候,是窦淼答应了的。”
周青默了一瞬,“王夫子呢?”
“他今天吃错了东西,闹肚子,刚刚去茅房了。 正说话,背后忽的发出一声巨大的轰响。 房梁倒塌,整个屋子坍塌下来。 巨大的声音打断了对话,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几位夫子瞠目结舌望着眼前大火,“怎么就着了这么大的火!”
周青和周怀山相视一眼,没有开口。 很快官府的人就抵达。 不知是沈励提前打了招呼还是如何,官府的人只是将现场警戒,由官差将火扑灭,却并没有对周青和周怀山问话。 原想着收拾收拾就搬到怀山书院住,谁能想到,竟然发生这种事。 直到回到沈励的宅子,周青脑子里还嗡嗡的。 三房一家还在铜锅涮忙着。 周青洗漱完换了干净衣裳,去了周怀山那屋。 她进屋的时候,周怀山已经收拾干净,四仰八叉摊在炕上。 两眼盯着房顶,周怀山一脸要死不活的表情,“闺女,我想去京都。”
周青知道他为何想要去京都。 那副画存在,那京都,是不是荣阳侯府也存在。 那可是他的家啊。 “好。”
周青语落,屋里一时间静默下来。 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而此时,正在急速朝大兴赶去的宁王府世子,迎着凌冽寒风,忽的一勒缰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