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趁着午间休息,傅雪辰陪着玧祚一起玩双人麻将——规则是一样的,少两个人并不会妨碍玧祚理解和熟悉麻将的游戏规则。 “确实是很有趣!适合老人家作为消遣打发时间。”
玧祚给了傅雪辰一个赞赏的眼神,当即决定了将这副紫檀木的麻将牌拿去给母妃作为参考,仿造出贵重材质的玉质麻将牌或者象牙麻将牌来,之后再将这副紫檀木的还给傅雪辰。 “老人家不宜久坐,这是要注意的。”
傅雪辰又提醒了一句,不过皇宫里有御医,对于上了年纪的贵人,尤其是太后这样地位尊崇的人,日常都要请脉问安,就算没有她的提醒,御医们也会为太后的养生操碎心的。 有了麻将,那谢贵妃今年的祝寿主礼就有着落了,再搭配一些原本就准备好的其他配礼,真就什么都不用愁了。 玧祚高兴之余,仍有些烦恼:“母妃的问题解决了,可我还不知道我该送什么呢!我们小辈给老人家祝寿,不外乎磕头、献祝词,我写不好。”
傅雪辰不解:“有什么写不好的?祝词首要便是真诚,又不是叫人考科举,要显文采、要显风骨,甚至也不需要交卷上去,就口头念几句就好了吧?”
玧祚无奈:“虽然不用交卷,但史官会记录的,若是写不好……” 他没说下去,但傅雪辰听起来,大概就是个偶像包袱的问题,皇子们都会慢慢长大,幼小的时候可以童言无忌,没有关系,但进学到了一定年纪,就该具备些文字水准了,谁若是不学无术,弄些粗陋的东西出来贻笑大方,将来成了王爷,这些都会成为他们的黑历史,难免背后要一直遭人取笑。 “依我看来,还是真心最重要,文采什么的,那都是做给外人看的,太后娘娘她最想得到的,应该还是殿下真心的祝福,其他都不是重点。”
傅雪辰想起了前世清朝道光皇帝五十几岁还彩衣娱亲给继母皇太后唱戏的故事,有些感慨。 玧祚则对傅雪辰的脑洞算是很佩服了,闻言便问:“你有主意?”
傅雪辰认真想了想:“我好像记得我爹提过,太后娘娘祖籍岭南?”
“是的。”
玧祚点头:“皇祖母是在出嫁之后,才跟随我皇祖父北迁到了金陵定居下来,直到我父皇定都于此,方又和我们一起再次迁来此地。”
“那这么说,太后娘娘很多年都没有听到她年少时的乡音了?”
傅雪辰不由眼前一亮,她前世的母亲也是岭南人,她也会说粤语。 “也不是。”
玧祚却道:“皇祖母当年陪嫁了许多人,其中还有两三位老嬷嬷仍然跟随左右,贴身服伺,她们之间常说家乡话儿,只是我们都听不懂。”
有点意外,忘了这年代的贵女总是带着家生子一起出嫁的,不像后世女子,嫁人就是自己一个人嫁过去,富豪都没有例外,什么保姆管家之类,也没有说是家生家养的跟着陪嫁,嫁人之后,这类服务人员多半就是由夫家负责聘用。 但这没关系,傅雪辰依旧道:“虽然太后娘娘身边有能够和她老人家用乡音交谈的老嬷嬷,但那终究不是她老人家的血脉亲人。”
“我觉得殿下你如果能够学会几句她老人家的乡音土话来给她老人家送上祝寿词的话,她老人家一定非常高兴,能够体会到你的一片孝心和真诚!”
玧祚若有所思:“是吗?”
傅雪辰就是提个建议,最终要不要采用这个方案,还得玧祚自己来拿主意。 很显然,玧祚动心了,他开始考虑去哪里学语言,以及学哪些话:“要学岭南粤语的话,去两广会馆不难寻到那边来的人,但粤语可不好学,圣寿节将近,留给我的时间那么短,能学好?”
“哎呀!只学几句的话,很容易的!”
傅雪辰笑道:“都不用找别的什么人,我就会!不单会,我还能唱呢!”
“唱?”
玧祚震惊。 “对啊!我唱你听……”傅雪辰抱拳作揖,笑嘻嘻的唱了起来:“恭祝你福寿与天齐,祝福你生辰快乐,年年都有今日,岁岁都有今朝,恭祝你,恭祝你!”
将歌词给玧祚译了一遍,傅雪辰笑问:“怎么样?很简单的!到时候还可以让场上的乐师们配合你伴奏,鼓乐齐鸣搞的热闹喜庆点。”
这祝词确实挺直白简单的,并不难学,玧祚都被傅雪辰那喜庆的表情逗乐了,不由探问:“你怎么懂这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这都是跟谁学的?”
傅雪辰眼珠转了转道:“这很难吗?国子学里什么地方来的人都有,粤语嘛!随便学个几句不难的,唱成歌儿,就是随便唱的了。”
“那你还记得你刚刚都是怎么唱的吗?”
玧祚笑了。 “记得啊!就这么两三句,怎会不记得!”
傅雪辰并不怕玧祚追根究底,傅玉辰那里她回去同样会教给他,因为太简单了,根本不怕谁学不会。 玧祚当即就跟傅雪辰学了起来,确实很简单,玧祚很快就学会了,因为词儿喜庆曲调也欢快的缘故,两人一唱起来就觉得身心愉悦,端的奇妙。 彩衣娱亲属于二十四孝之一,春秋时期就有,在崇尚孝道的华夏,哪怕尊为皇帝,也能够亲自下场唱戏,而戏子属于下九流,贱籍,可只要皇帝唱戏的目的是为了逗母亲开心,就可以被天下士子视为佳话,备受推崇。 因而玧祚最终决定了,到圣寿节那天,一众未成年的皇子们和公主一起磕头祝寿,大家依序念祝寿词的时候,他就给皇祖母唱这个,并且他还会悄悄的去给那天负责现场礼乐的宫廷乐师们打招呼,让他们奏乐配合自己。 玧祚这里算是解决了一桩心事了,傅雪辰回去跟傅玉辰一说,傅玉辰暴汗。 “我也要学会?”
傅玉辰不觉得这种基本十年才过一回的圣寿节,今年被傅雪辰替他过完之后,还能有他出场用到粤语的机会。 “有备无患嘛!又不难学!”
傅雪辰坚持让傅玉辰也会。 傅玉辰都无奈了,只得乖乖跟着学了几遍,好在就几句,他也很快就学会了,然后他便将几本薄薄的书册摊开,推到了傅雪辰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