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很小心的。”
小五接过焟烛高兴的保证道。烛架上已经插了不少焟烛,小五将焟烛头对着燃烧的烛火将它点燃。烛架比他的人还要高些,他只能踮着脚尖伸长了脖子往上插。却因为看不到小孔半天都没插到点上。唐柏延怕弟弟把自己烫伤,默默的跟在他身后,见他摸索得辛苦直接将他抱了起来。“哎呦,你们这样太危险了!万一没抱稳,这要是摔下去可如何是好。”
黎婉仪急切的语气,再一次成功的引来众人的目光。被人当着全村的面指责,唐柏延脸色有些挂不住了。但本性良善的他也没想出口反驳。“你家住大海的吧,管这么宽。”
唐柏鹤却看不下去了,当着他的面欺负他弟弟?这打谁的脸呢。他冷笑道:“在家住了这么久,别告诉我你不知我们兄弟从小习武。”
还不知道能不能上唐家的族谱,就想着摆长辈的谱了。谁给她的脸!“这是哪位?”
村长老头儿早先进了内室,对外面的事一无所知。哪位啊!这不是唐慎外头的那位么。狐狸精呗。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都是戏,可当着黎婉仪的面谁也不会轻易说出来。况且说出来难堪的也不止她一个。云桑正取了香要交给唐柏松点火。交完正要迈腿就让唐柏松挡住了去路,少年挺拔的身形站在面前完全挡住了她的视线。别说,还挺有压迫感的。“她不会想要你给她解围的。”
少年的语气透着几分凉薄。摆明了不想让她管这事。黎婉仪目光流转。拉着小柏栋朝村长道:“您就是族长阿公吧,柏栋,来问阿公好。”
“柏栋?”
老头儿蹙着满脸褶子的脸看向小孩儿。过了半晌才问道:“你爹是唐慎?”
小柏栋被他看得有点慌,但还是怯怯的点了点头。“你这名字他取的?”
老头儿其实是不信的,慎哥儿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小云也是他自己想着法子要娶的,又怎么可能轻易变心呢。就算要学那些有钱人纳妾,未婚妻都还没过门他怎么敢!但事实摆在面前,这让他很气愤。气自己的一片信任喂了狗。“娘——”小柏栋被他的眼神吓得躲到阿娘怀里,再不敢抬头看他。老头儿眼里闪过一丝失望。这般胆怯,怎么看都不像是唐慎的孩子。黎婉仪抱起小柏栋,有些心疼道:“抱歉,孩子出生就在战场,经常受到惊吓才养成了这么个草木皆兵的性子。”
老头儿就跟没听到似的,固执的追问:“他名字是唐慎取的?”
“是。”
黎婉仪不卑不亢道。“小云。”
老头儿得到答案便没再理她,张着脖子找起云桑来。“我在。”
云桑睨了唐柏松一眼,示意他让开。“有一说一!”
唐柏松深邃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看。这是让她如实说,不要再做烂好人。云桑点了点头,他才让了开来。“唐慎怎么说?”
老头儿一脸严肃道。“呵!”
一想到他的手书,云桑就气不打一处来。“说黎娘子对他来说很重要,让我们照拂着,别的啥也没说。”
好大儿让他照实说,那她便照实说了。老头儿沉吟了半天后点了点头。明白了!大概也是不敢明说,看来心里还是不舍得小云的。老头儿忍不住又叹了口气,男人到这个年纪想女人也正常的,但这事办得也忒糊涂了。正妻未娶,一个女人要就要了,你放到别处藏着也就算了。他倒好,直接送回来让未婚妻照拂。都不知该说他啥好。但作为族长,却是不能看着他正经的未婚妻受委屈的。不过是几瞬间,老头儿的表情就变换了好几个。吃瓜群众的心也跟着他起起落落。终于,老头儿的目光又看向黎婉仪。黎婉仪犹豫了会鼓起勇气道:“阿公,阿慎他当时要进到敌人腹地,情况十分危急,才命人把我们母子送回到这里来。因为军情紧急手书也没来得及细说,您要是有什么想知道的就问婉仪好了,婉仪一定会如实跟您说的。”
听到有瓜吃,村民们立刻竖起了耳朵。老头儿想了想道:“你跟唐慎是什么关系?”
黎婉仪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她思忖了下道:“我说了你们以后可不可以不要怪阿慎?”
“怪不怪的,也要看他做了什么!”
黎婉仪似是有些失望又有些悲凄,她神情落寞道:“我爹是此次北伐的主帅,阿慎原是我爹的下属,在一次征战中我爹替他挡了一刀,自己却受了重伤,不久便离开了人世。他临终前最不放心的便是我,所以便将我托付给了阿慎……”“啊!”
众人忍不住跟着揪起心来,目光同情的看着她。也有人同情的朝云桑看去。这可怎么办?黎婉仪红着眼道:“只是我没想到……”“没想到什么?”
众人已经代入其中,忍不住替她捏了把汗。黎婉仪她咬了咬唇哽咽道:“他当初跟我说家里只有一个寡嫂和几个侄子。我要是知道我怎么也不会……”一句话没说完她的情绪又崩溃了。但该说的也都说了。云桑倒没什么,心中反而有些释然。原来他是被道德绑架了。这个时代的人,道德和大义好像高于一切。自己似乎也没法不顾一切的爱他,自然也没办法要求他不顾一切的爱自己。毕竟生活不止有爱情,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只是没想到这种电视里经常发生的狗血剧会发生在自己身上。艺术果然来源于生活啊!也罢!没有爱情的束缚,她就可以去追求诗和远方了。挺好的。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难过,眼睛也是痒痒的。还是别想了,免得在全村人面前出糗。唐柏松看着她笑得跟三月桃花似的脸,双拳紧握,一张脸冷得犹如寒冬腊月里的冰。唐思远见他已是临近爆发点,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一步对黎婉仪道:“请你离开这里。”
“为何?”
黎婉仪没想到先为难她的会是这个斯斯文文的唐思远。“是啊!为何?”
村民们也不解。明明这个故事这么感人。唐柏松冷冷道:“因为小妾没资格进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