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夺得头彩。能率先夺得彩标,比赛便算胜了一半。何县令笑眯眯道:“你们猜猜,今年谁家儿郎能夺得第一呀?”
为了公平起见公家不出船,整个船上最轻松的大概也莫过于何县令了。龙舟还在争夺中的主人都紧张得头冒大汗,那些早先就被刷下来的反而一派轻松。反正也是陪跑,早刷早安心。“看这形势最后还是李家的龙舟拔得头筹。毕竟李家儿郎个个功夫在身,又一直遥遥领先。”
这话虽有讨好之嫌,但说的也是实话。李家参赛的都是青帮年轻一代的帮众。他们平日闲来无事便习武健身,又是常年在水上讨生活。划龙舟对他们来说不过是小菜一碟,还不像鱼儿见到水般轻松自在。“我看也是!”
众人纷纷附和道。李见凌心中自然受用,面带笑容的看着不远处的标船。“我看未必!”
稚嫩的声音在一群中年男人的吹棒的声里显得特别的突兀。谁家这么大胆!众人寻声望去,却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这是谁家儿郎,竟不分场合的乱说话,也不怕得罪李家。“柏鹤有何见解?”
李见凌脸色如常并无半分责怪之意,平日里总是板着的脸反而多了几分慈色。“原来是唐家二少。”
这下大家反而不出奇了,唐家跟李家向来交好。“头筹肯定非我家莫属!”
唐柏鹤自信满满的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不过谁还没过这种无知无畏的年纪。看着就令人向往。王老爷呵呵笑道:“小伙子这么自信,看来你们唐家今年是请了神仙坐镇?”
还真是年轻!往年跟他一样陪跑的角色,今年不过出了个圈,还真以为能拔得头筹。唐柏鹤信誓旦旦道:“神仙算什么!今年我大哥亲自下场,你们就等着瞧吧。”
“哈哈哈哈哈……”众人又发出一阵爆笑。果然得跟年轻人多呆一起,多笑点也能年轻不少,说不定还能多活几年。杜梓杰推了叶维桢一把。“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看你把小鹤教成什么样了,这般大言不惭也不怕被人看笑话。”
“这回你真冤枉我了!小鹤对他大哥的崇拜那是与生俱来的,我可没本事影响他。”
叶维桢背着手,弓着身子靠近他一脸痞笑道:“不过我觉得他说得也不无道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要是连夺冠的信念都没有还不如回家洗洗睡,还来赛什么龙舟。”
杜梓杰被他的话震得一惊。最后只苦笑了声。都是狠人,难怪他能跟她能处得那么好。明面上,他们就是同一类人。敢想,敢作,敢做,有自己的信念。这也是自己这些年来没什么大进展的原因吧。“这么说来,你大哥很厉害咯?”
有人忍不住打趣道。“厉不厉害也不是我说了算,您瞧着便是!”
刚还以为他谦虚了,没想到后面又来了这么一句。惹得众人又大笑不止。“啊!啊!啊!”
岸上又传来了阵阵尖叫声。众人下意识的朝夺标点看去。只见各式各样的龙舟从四面八方围住了五肚船,已经有人跨过了船只朝着彩标奔去。夺标手穿着青黄相接的马甲。“是李家的夺标手!”
“还真是!”
众人皆是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突然,船的另一边跃上一个身穿黄色马甲的身影。“那是唐家的夺标手!”
众人惊讶的看着唐柏鹤。唐家果然是有两把刷子的。接着船上陆续又上了红黄、红蓝、黄蓝等马甲的夺标手。五肚船上瞬间热闹起来。夺标手们争先恐后的打成一片。大船上的乡绅富豪比他们还紧张,目不转睛的盯着夺标点。“有人拿到彩标了!”
“谁?”
“谁拿到了?”
众人踮足观看。大船上加起来平均三四十岁的一群男人比少年还激动。“青黄马甲,是李家的船!”
“哈哈哈,果然是李家拔得头筹。”
“小朋友,我说什么来着,这龙舟赛还得看李家吧!”
王老爷笑眯眯的看着唐柏鹤道。唐柏鹤就是看不得他们溜须拍马的样子,哼了声道:“取得首标而己,又不是赢了!”
这倒是实话,取得彩标之后还要返航回到岸边,第一个将彩标插到指定的位置才算赢。王老爷摇晃着脑袋道:“少年气性,少年气性呀,哈哈哈……”众人都跟着笑了起来。“少年人就该有少年人的气性,要是年少时就总跟老头子般暮气沉沉,算是白来这世上一遭了。”
杨澍说着右手搭上唐柏鹤的肩,“少年,敢不敢跟我赌一局?”
明明前面那句还是在帮唐柏鹤的话,在场上了年纪的人面色都有些尴尬。结果他话峰一转又要跟人打赌,这是何意?“有何不敢?”
唐柏鹤的好胜心顿时被激发起来,“赌什么?”
杨澍莞尔一笑。“你也没啥能赌的,就赌你那家海鲜店。要是你们家的船赢了我把夏县的茗品轩给你。要是你们家的船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