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四人早早的起了床,退完房在街上买了几箩筐的包子,城门一开便出发了。没想到的是前往南方的流民比来时还要多。车上因为有了两个孩子,叶维桢便有意的放慢了车速。邵琰闹着要跟他学驾车,叶维桢没拒绝还认真的教了起来。路上遇到流民便停下来给他们发包子。傍晚依然找了个村子借宿。到村子的时候云桑发现村口的守卫处放了两个大木桶。桶里还剩下少许黄色的茶汤。只是来的时候她并没有进过这个村子。见云桑看向空桶,负责守卫的男人道:“这是给那些路过的百姓喝的,已经所剩无多了。”
云桑点了点头,“好人会有好报的,你们是怎么想到这个法子的?”
“嗐——,这哪里是我们想到的,附近这一带的村子都这样。这不是北方来的流民太多了嘛,也不知道会不会给我们这边带来什么病,听说有个女神医在村子借宿的时候留下了一张方子,这方子有病治病,没病也能预防。所以大家便照着那个方子熬了凉茶放在村口给那些过路的喝,免得他们把疫病带到我们这里。反正这个草药山上到处都是又不用花钱,这样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叶维桢扺掌痴痴的笑,他们家老板都被神化了,所以啊,流言就是这样传出来的。云桑也是没想到,自己不过是顺嘴一说的事会有那么大的影响。不过大家都有忧患意识,也算是个好事了。住进村子云桑照例让村民们帮忙蒸些米糕第二天带走。这一路上果然如开始的那个村民所说,几乎她看到的村子都在村口摆了凉茶桶,供过路的百姓消暑解渴。历经五天,云桑一行人终于在五月二十九那天回到阔别了大半个月的夏县。与离开时不同的是,夏县的周边也多了很多流民。看来那些往南走的流民已经陆陆续续的往这边来了。只是城门上都有士兵守卫,为了维护当地人的利益,这些外来的流民是不被允许入城的。进城的时候,云桑明显的感觉守卫检查严格了许多。不过叶维桢在夏县的名声早就人人皆知了,守卫自然也是认识他的,不用检查便将他们放了过去。回到家已是黄昏时分,上学的小萝卜们也下学回家了。正在厨房里煮饭的唐柏年听到动静,两只耳朵动了动,跟着像飞一般的跑了出来。正好遇到推门进来的云桑。四目相对,一时竟相对无语。云桑先忍不住失笑,道:“我回来啦。”
“阿娘,你终于回来啦!”
唐柏年一下冲了过去,十一岁的少年抱着阿娘哭得稀里哗啦的。“我以为你不要我们了,说好了三天那么久都不回来。”
以往也不是没试过分别,只是那时候是明确的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这一次,他们是真的怕了,是出于对未来无知的那种恐惧。云桑抚着他的头道:“我不是写了信回来了么。”
唐柏年撇着嘴道:“就那么一封信,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我们还以为你要找到北方去呢。”
站在身后的邵氏兄妹眼中满是羡慕。他们已经没有父母可以这样撒娇了,以前他还总是嫌弃爹娘管制太多,如今能听到父母的声音都是一种奢求。“哥哥,我想爹娘了。”
邵琬满眼含泪,抿着的小嘴一抽一抽的。邵琰无言的楼紧她瘦弱的肩膀。他也想,很想很想,但却不能说。他怕说出来自己会忍不住哭。他,已经没有资格哭了。“咦——”听到声音,唐柏年才发现云桑后面的邵氏兄妹。哎呀!这会丢人丢到姥姥家了。立刻转过身去抹掉了眼泪,才转回来道:“你们是谁呀?”
“去把兄弟们都叫出来,我给你们一起介绍介绍。”
免得一会还要一个一个的说。“哦。”
唐柏年尴尬得要死,立刻借此机会脚底抹油。边跑边叫道:“都出来啦,阿娘回来了。”
没一会,小萝卜们全都兴奋的跑了出来。叫娘声不绝于耳。“阿娘,你终于回来啦!”
小五连动作都跟唐柏年一模一样,直接抱着阿娘哭唧唧。唐伯年终于平衡了。总算不是他一个人丢人了。“怎么你们眼中只有阿娘,叔叔这么大个人站在这里都看不见么?”
叶维桢刚栓完马,进来就看见一群小萝卜从走廊里跑出来。竟然没一个人跟他打招呼,立马找起了存在感。“维桢叔。”
小萝卜们乖巧的叫了声。与此同时,大家都发现了站在旁边的邵氏兄妹,一个个好奇的看着他们。云桑往他们身后张望了下道:“怎么没见到思远?”
唐柏鹤没见到很正常,他现在算是社会人了,回家的时间也没个准儿。小萝卜们的脸色皆有些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