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大夫来了。”
“是云大夫呀!”
“云大夫一起赏月呀!”
“云大夫,来吃花生呀!”
见云桑过来,众人立刻热情的围拢过来。云桑笑盈盈道:“好呀!刚才你们的话我都听见了,不必如此劳师动众,大家都不容易。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你们痊愈后也要好好休养,钱呢,就要花在刀韧上。”
患者中虽不乏有钱人,但更多的是穷苦人家。还有一部分是北地来的流民。他们本就不富裕,她不愿因为一块牌匾而让他们的生活陷入更加窘迫的境地。况且那牌匾对她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没什么实际的用处。带头提议的那个老伯道:“云大夫就别推辞了,这事是我们心甘情愿的,也是我们的一片心意。云大夫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们要是什么都不做,这心里永远都会过意不去的。”
“是啊,是啊!”
众人齐齐应道。云桑无奈的摇了摇头。人实在太多,在那停下都不是。她巡了一圈,也算是和他们一起赏月了。回到休息区三小只已经在院里摆上了月饼、花生和水果。叶维桢正在摆弄着炉子,架了丝网准备围炉煮茶。见她回来揶揄道:“还以为你让他们留下回不来了。”
“可不是,你不知道他们有多热情,但凡我多停一下都回不来。”
云桑加快速度走上前去,抓了把花生放到丝网上。这炒过的花生,放上去烤一烤就更酥香了。叶维煜剥了个花生米丢到嘴里,“听说这边人中秋节有拜月娘的习俗,姐姐要拜月娘吗?”
云桑双手合十和天上的月亮对视几息道:“今年没有条件拜月娘,念心就可以了。”
过去几年年年都拜,一年没拜月娘肯定不会介意的。“哦。”
叶维煜有些失望的啃着花生,还以为能看到南人拜月呢。煮茶的铜壶发出咕噜噜的声音,叶维桢提起来茶壶开始泡起茶来。开水注入茶壶,茶的清香顿时飘散开来。“云大夫,叶公子,好雅兴,都烹上茶了。”
吉大夫背着手从屋里走出来。云桑连忙招呼道:“来来来,一起喝茶。”
几个小的立刻起身将自己的椅子让出来。吉大夫见状连忙摆手道:“没事没事,你们坐,老夫自个搬一张去。”
“吉大夫坐这里吧,我去搬就好了。”
唐柏延将椅子往前一放,回身往饭厅那边搬椅子去了。刚搬了张椅子出来,又出来几位大夫,唐柏延放下椅子又重新去搬。几位大夫见两个小的又要站起来让坐,哪里好意思要个小孩儿跑来跑去,忙摆了摆手,自己往饭厅里去。没多会,女学生们也陆陆续续的出来,院子里立刻变得热闹喧嚣起来。叶维煜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道:“这么好的月亮可惜没有酒,要是有酒就完美了。”
叶维桢面无表情道:“想喝酒就回幽州去,没人让你呆在这里。”
叶维煜撇了撇嘴,三哥现在除了叫他回幽州难道就没话可说了吗?云桑见他一副不太高兴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同情他。人家也没说错什么,何必处处怼着他呢。“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对着明月喝酒这意境确实挺美的,不过咱们没酒,那便以茶代酒吧。”
云桑举起茶杯道:“来,咱们一起敬明月。”
“嗯。”
少年人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立刻高高兴兴的举起杯子在月亮面前和她碰了一下。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效仿。云桑怕他不开心放下杯子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叶维煜聊了起来,“你们在幽州的时候是怎么过中秋节的?”
小伙子从幽州那么远的地方来这里找他哥,来者是客她本应好好招待他的。谁知道又遇上这些事,他这忙前忙后的也怪不容易的。叶维煜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趣,他兴致勃勃道:“幽州的中秋节可好玩了,还没过节便到处张灯结彩,到了中秋节晚上大家都出门赏灯,还能看到很多成群结伴出游的小姑娘。”
唐柏年打断道:“那跟这里也没什么不同啊,我们这边也是这样的!”
叶维煜兴奋的神色稍微敛了敛,“是吗?那我们还有猜灯谜。”
小五道:“我们也有猜灯谜呀!我们一盅两件去年也设置了灯谜摊呢。”
叶维煜的脸色不由得有些尴尬起来,难道全国的中秋节都是一样的么,他想了想又道:“我们还有游灯车河。”
三小只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我们也有啊!”
“那我们这里还有小孩子游月娘,你们那里有吗?”
唐柏延主动出击。叶维煜一脸懵逼,“游月娘是什么?”
“就是用篾扎的月亮,点上灯,小孩子扛在肩上到处穿街走巷,远远的看去就像是扛了个月亮在巷子里流动。”
叶维煜脸色一滞,他在幽州没见过。自己有的别人也有,别人有的自己却没有,这多少让他觉得有些不服气。他皱着眉头,一副苦思冥想非要想出个什么把人比下去的摸样。突然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猛地说道:“ 我们王府还会宴请宾客,排舞唱戏,你们这里可有? ”叶维桢听得脸都黑了。这个傻弟弟怎么幼稚得跟三岁小孩一样,连这些都要拿出来比。三小只摇了摇头,“这倒没有。不过我们过年迎神的时候会请戏班唱大戏。”
“那你们这唱的是什么戏?跟我们那是不是一样的?”
叶维桢终于看不下去了,“我瞧着你是越活越回去了,幽州距这相差几千里,连语言都不是一个体系,唱给当地人听的戏怎会一样?”
叶维煜不服气的嘟囔道:“那我不是没听过嘛!”
况且他才来了多久!又一直困在这种隔离区里,还不知外面是什么天地呢。云桑笑道:“这边唱的是白字戏,你不懂这边的语言肯定听不懂。幽州唱的是南戏吧?”
白字戏又叫泉潮雅调,是闽州粤东这一带的方言戏。“咦——姐姐怎么知道的?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三哥告诉你的吧。”
叶维煜说着还朝他哥调皮的眨了眨眼。叶维桢睨了弟弟一眼,真是那壶不开提那壶,六弟来之前他可从没跟她聊过家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