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二爷慌忙上前一手半拦半抱着她,一手遮住她的眼睛道:“别过去。兰儿不会有事的。”
霍二夫人拼命的挣扎带着哭腔道:“你放开我,让我看看我的兰儿。”
霍二爷无奈道:“你先冷静下来,云姑娘说了现在不能碰她。”
“不能碰?”
霍二夫人稍稍冷静了些,那就是说她的兰儿还有救?云桑取了人参掰成了两半,捏开霍绮兰的嘴后塞了一截进去。做完了才起身道:“还请收拾个干净亮堂些的房间,房间里的所有东西清空以后用艾草薰一薰,再弄一张没有床屏的罗汉床。等担架一到就送五姑娘过去做详细的检查。”
“好,好,我这就去安排。”
霍二夫有了依托脑子也清醒了些,立刻指挥着丫鬟干活。这样的房间现成就有一个,那就是二房的产房,里面非但亮堂也没放什么东西,收拾收拾就能用。不多会霍府的下人忽忽的搬着担架,棉被前来。云桑指挥着霍绮兰的父亲跟兄长将她抬到铺了一层棉被的担架上,再盖一层棉被后前往霍二夫人准备好的房间。为了稳妥起见,霍二夫人安排了四个小厮抬担架。来到产房前,云桑自己先进去检查了一遍,确定房间没有问题再叫小厮将人抬了进去。后面跟着的一干人等刚想跟进去就被云桑拦在了门外。“各位在外头等候,没有我的同意谁也不许进来。”
“这——我是她娘,我也不能进去吗?”
霍二夫人犹不死心道。“不能,每个人身上或多或少的携带着细菌,人太多让五姑娘的伤口会受到更加严重的感染。”
这话总算把一群仗着身边非要进去的人给镇住了。霍二夫人抓住云桑的手激动道:“好,我们不进去,还请云姑娘救救我的兰儿,求你一定要救救她。”
如今的她就像是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云桑说什么她都努力配合。云桑点头道:“我会尽力的,麻烦让人准备好热水、剪刀、小刀、针、桑白皮线、多找几个大夫吧最好是有殇医,另外在门口多点几盆炭火。”
身上有血只怕要进行缝合,这一项技能不是所有大夫都具备的,不具备的大夫手上自然就没这些工具,人命关天,多找几个总没错。跟着前来,却一直都没出声的北幽王疑惑道:“为何要多找几个大夫?云姑娘难道没有把握?”
云桑摊了摊手,“确实没什么把握,巧妇也难为无米之炊。”
她空间里虽然有工具,但她是来参加宴会的呀怎么可能带这些东西。北幽王突然想起来了什么,朝着人群中搜寻了一遍看到了叶维煜,“云姑娘的医药箱是不是在你那?”
他记得小姑娘是行医的途中被老六带回来的,那当时肯定是带着药箱的。叶维煜闻言不敢怠慢,“儿子马上去取。”
叶维桢眼睛微微的眯了下。父王对自家的兄弟姐妹都没这么上过心,又怎么可能会对一个跟他没有任何血脉关系的小姑娘如此关心?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云桑说完就关门回到屋内给霍绮兰做检查。屋内燃了几个炭盆,将整个室内烤得暖烘烘的。想要弄清她身上的伤势就免不了脱衣服,云桑往霍绮兰嘴里喂了点灵泉水后就开始替她宽衣解带。检查之后发现霍绮兰除了腿骨跟肋骨断裂之外,腹部破了一道拳头大的口子,上身的血迹便是来自腹部的伤口,虽没再流大血,但还是有些轻微的渗血。下身的血迹则是来自腿上的伤,骨头不但断裂,还移了位,直接戳破了皮肉暴露在外。好在胸口的肋骨没有移位,要是刺穿了脏器麻烦就大了。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想来是大夫到了,云桑顺手将霍绮兰的衣裳穿好,替她重新盖上被子才上前开门。“大夫来了。”
霍二爷的语气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谨慎。云桑点了点头将大夫请进屋子。“您先给五姑娘看看吧。”
云桑打算等大夫看完再跟他辩症,毕竟她学医的年头也算不上长。不过是灵泉给了她加成罢了。大夫虽然不知云桑是什么人,但刚进来的时候看到门口守了那么多的大人物,连他来了都要先问过里面的人才能进来心里多少有些犯嘀咕的,如今见她没有托大心里也受用些。掀开霍绮兰的被子,却被眼前的场景硬生生的吓了一跳。"这这么多血——"这得伤成什么样子,才会流那么多的血。云桑点了点头,并没多言,在大夫诊断之前她不想影响他的判断。见她没出声,大夫只好硬着头皮给霍绮兰把起脉来。只是越摸她的脉像越心惊,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内的炭盆烧得太旺了,额上竟沁出细细密密的汗珠。见他收回手云桑连忙问道:“您看出什么问题了吗?”
“五姑娘的伤很棘手,内腑伤得不轻,又失血过多,元气流失严重,只怕——”大夫摇了摇头,看到云桑那张年轻的脸心有所感便没了说下去的欲望。这怕是个伺候五姑娘的丫鬟吧,跟她说了又有何用。云桑见他还没查看霍绮兰身上的伤就下结论不免有些失望。望、闻、问、切,他甚至都没检查她的身体就凭着脉像下了结论。她上前将霍绮兰的裙子掀到膝上,“她失血过多是因为肚腹和腿上的伤,您不看看吗?”
大夫看到她血淋淋的小腿和错位的断骨心头不由一颤。云桑掀完裙摆上前一步去解她的衣襟,大夫见状连连摆手,“姑娘使不得,使不得!”
这些富贵人家的姑娘看腿已经是极限,他若再看了人家的身体,这双眼睛怕是保不住了。云桑只好停下了动作,她无法左右别人的思想,更无法决定这姑娘的命运,只能任由他去了。时代如此,女孩子的命还不如贞节重要。大夫怕她又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背上药箱转身就走了出去。门一开,候在门外的一干人等立刻围上前来。“大夫——”“大夫,我的兰儿怎么样了?”
大夫摇了摇头,“老朽无能为力,霍老爷还是另请高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