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递给他。小五咧着嘴笑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来。唐慎知道他是怕他,只笑了笑摸摸他的头。小五又甩了两下,将被捋到一边的头发甩回来。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见他这般模样,大家都故意时不时的捋一下他的头发。直到小五发火,小奶音软糯糯的喊道“不要摸小五啦。”
哈哈哈哈哈……等所有人把竹筒饭吃完,已过了小两刻钟。约莫又过了一刻多钟,云桑宣布,可以开窑取鸡了。小胖和唐柏鹤立刻拿起锄头,惺惺相惜的对视一眼,就动手挖鸡。“慢点,别铲到鸡了。”
唐柏鹤拍胸口保证,“放心,有数。”
娘也太小看吃货的自我修养了。他们对吃的有着天然的嗅觉,又怎么会铲到鸡呢。然后就听到带着回音的“怦——”响起。似是有什么硬物正在裂开。云桑道:“肯定是鸡。”
这下好了,连黄泥壳都省得她敲了。打脸总是来得措不及防。唐柏鹤有些心虚的停下来。云桑这才拿了铲子,小心翼翼将外层的泥扒开,再取出两团黄泥。果然,有一只已经有了裂纹,还好没有散开。刚要敲,就听到唐慎语气温和道:“我来。”
云桑不可思议的顿了顿,他竟也有这么温和的时候。这还是那个变态嘛?不过她心思向来转得快,此人不宜得罪。挂上笑容,转身,将铲子交到了他手上道:“好,轻一点。”
听到这般提醒,唐慎下手便轻了些。里面只裹了荷叶,下手太重若导致荷叶破损,那鸡就会沾到泥。黄泥一敲开,浓郁的鸡味混着荷叶的清香立刻扑鼻而来。“好香啊!”
几张小嘴齐齐说道。唐慎打开荷叶,先扯了个鸡腿递给小五。小五拿到鸡腿高兴得直扭屁股,唐慎一睨,他的动作嘎然而止,然后慢慢的把鸡腿塞到嘴里,机械的咬了一口。吃完鸡又去割了些牧草才打道回府。三月三,上巳节。这一天末婚的男女都会相约去踏青,外出游玩。小茶坊的烧腊档生意贼好。提前一日已经被人预定完当天的鸡鸭。烧腊带去踏青游玩的时候吃最好了,又方便又好吃。一盅两件出品,还倍儿有面子。宋氏卖完烧腊一身轻松,便留在铺子里帮云桑的忙。小茶坊里的生意倒没什么影响,差不多还是那个时间点收的档。收完档,关上门的那刻,云桑突然觉得心头有些空落落的。往日里收档前总习惯给老乞丐送吃送喝的,没想到他摇身一变,竟成了个中年男子。那日自己走得匆忙,也没来得及叮嘱他多喝点茶。这筋脉刚刚修复,还是要巩固一段时间才好。还有沈橖……她也曾往夏县的客栈打听过他的行踪,可惜皆没有结果。云桑有时候觉得自己挺没心的。他明明帮过她那么多次,怎么就连多问一句你住哪都没有呢。“云娘子。”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声音。云桑心脏猛的一缩,转身喊了句,“阿荀。”
阿荀坐在马车的车沿上,笑着一脸意气风发。“沈橖……”她突然有点不敢问下去。万一他真的遭遇不测……阿荀从车上跳了下来,道:“爷没事。今天就是爷让我过来请云娘子过去的。”
“他没事?”
云桑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他。他若没事,为何自那天后就没再来了?可她有什么立场问。“嗯,云娘子请跟我来吧。”
阿荀将马凳放下,比了个请的手势。云桑也没多想,这么久没见,她也想问问他去了哪。跟宋氏和青禾交待了声,便上了马车。沈橖的车亦如他的人一般,装饰得高端大气上档次。车子四面挂着天青色的缎布帘子,内里还有一层颜色稍浅的烟霞纱。坐垫做成了三面相环的卧榻,可坐,可躺,上面亦铺了天青色的缎布。里层似是还有夹棉,坐上去软绵绵,舒服得不要不要的。榻与榻之间还镶嵌着双层的木柜,左边的木柜下层在木板的中间挖了个洞,将红泥炉子固定在内。上层亦是如此,刚好可以将茶壶固定住。那怕车子颠簸也不会抛撒出来。右边的柜子是封闭式的,顶层摆着一副茶盘,以及几碟子做工精美的果子。整个车厢皆是同一色系。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哥所乘坐的。若是从前云桑肯定会骂一句万恶的资本家,可如今沈橖情况不明,她没有心情调侃。马车通过长盛街一直往东城而去,直到车子要出城,云桑才觉得不对劲。“阿荀,我们这是要去哪,怎么还出城了?”
“是城外的一处庄子。”
阿荀扯了下缰绳,并没停下来的意思。“他不在城里吗?为什么要去庄子。”
云桑心里有点慌,好端端的,干嘛要出城。“您去了就知道了,主要是爷不方便进城来。”
“他到底怎么了?”
“呃……这个……您还是自己去问爷吧,我也说不好。云娘子还是关好车门吧,这沙尘太大呛着您就不好了。”
阿荀被她问到招架不住,只好劝她回车厢内。云桑默默的看了眼扬得满是尘灰的四周,只好退回到车里。她倒不是怕呛着自己,而是怕把人家美轮美奂的车厢弄脏了。他不方便进城,怎么会不方便进城?难道让唐慎把腿给打折了?又或是打残了?车子出了城,约莫又走了半个时辰,才来到一处环境清幽的地方。云桑撩开帘子张望。只见周边渺无人烟,青山流水中唯有一处庄园。庄园门楼上新题着“紫桑园”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