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桑——”沈橖从唐康家出来,只看到她奔驰而去的背影。“照顾好他们!”
云桑没敢回头,怕身体一动就会掉下去。与此同时听到马鸣声的阿荀亦跑了出来,看到被卸了马的车厢和一脸懊恼的沈橖顿觉不好。“你干什么去了?”
沈橖大怒!“夫人让我去吃饭……”“她让你去吃饭你就去吃饭……不是,根本就没做饭,你吃什么饭?”
“……”阿荀一脸委屈。他也是进去后看到冷灶空锅才知道上当的呀!“她肯定回县城去了,你留在这看好那几个小兔崽子。”
沈橖说完立马追了上去。只是他身手再矫健,两条腿的人又怎么可能追得上四条腿的马。“还不快点,她根本不会骑马!”
唐慎的声音再次从他脑子里蹦出来。“什么?”
沈橖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奔跑的脚步一顿。那她还敢牵了马就跑,不要命了!“你停下来做什么?跑不动就换我来!”
唐慎的声音又急又喘。这样说话很耗费他的精力,若不是情况危急,他根本不愿说话。他本来一直在识海沉睡,忽然感受到危险才惊醒过来。没想到却意外的让他发现两人同时醒着的窍门,只是因为现在控制身体的人是沈橖,他的意识被身体排拆,无法一直说话。“你能不能闭嘴!一个残废也敢大言不惭!”
沈橖边跑边怒吼出声。唐慎过了好一会才道:“残废也比你这个粘人精强!”
再说,他早就好了。沈橖拼了命的跑,风声拌着蛙鸣虫叫在耳边呼呼的响。一想到她不会骑马。哪怕双腿跑到打颤,喉咙干到冒火,也不敢有一刻的松懈。唐仁鸿说掳走双胞胎的人是往县城的方向去,云桑就一心想着快点回到夏县。如今她认识的人中,最厉害的就是李见凌,她只能去求他帮忙。况且杜蘅答应过她一定会找到王伢婆。缷掉车厢是因为单枪匹马肯定比拖着车厢快。她一腔孤勇的上了马,才想起自己不会骑马。在这之前,她只在欢乐世界里体验过一回。真实的在马背上奔驰和有人在前面牵着马走路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关键是这马还不听她的话,跑了一会许是发现她害怕,一度想把她从身上甩下来。云桑只好猫着身子,紧紧的抱着马脖子不让自己掉下去。高大的骏马边跑边左右的摇晃着臀部,嘴里还不时的发出一阵阵嘶鸣声。云桑吓得胆都要裂了。跟着它放声尖叫。等到马颠簸得不那么厉害,才低声下气的和它商量道:“大福,你要是乖乖的,回去就给你吃好吃的。”
大福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打了个响鼻,动作也渐渐的慢了下来。只是这个动作也太慢了,几乎是漫步在路上。“大福,咱们稍微快一点?”
云桑低声下气的和它商量。大福没理她,依然闲庭信步的走着。云桑试图扯了下缰绳,它没动。她又加大了力度一扯。大福一个吃痛,嘶鸣了一声猛的冲了出去……刚好那一条是分叉路口,本来应该往右,大福横冲直撞之下直奔左边的山路而去。沈橖呼吸急促,双腿沉得好像绑了石头似的,可他还是不敢停下来。这种程度的奔跑,一旦停下可能就再也迈不动腿了。他在战场上都没这么累过。“前面有车!”
唐慎的声音突然又响了起来。果然。很快一辆骡车迎面而来。“快!截住他!”
唐慎催促道。“不用你管!”
沈橖没好气道。他又不是看不见。本来就心情烦躁,偏还有个人时不时的在你脑子里叨念,这种感觉太让人抓狂了。“你要不行就让我来!”
唐慎却以为他要跟自己对着干,满脑子都是对他的不满。“停车!停车!”
沈橖懒得理他,在骡车到来之际拦在路上高声呼喊。骡车缓缓的停下。杜梓杰从车厢探出头来,惊讶道:“唐兄?”
沈橖二话没说,上去就把马叔赶了下来,然后开始拆缷车厢。“唐兄,这是何意?”
杜梓杰慌忙从车厢上下来,一脸懵逼的问道。“借你的骡一用!”
沈橖头都没回,在黑暗中摸索着套车的绳子。杜梓杰面色古怪。这里说是荒山野岭都不奇怪,他怎么会跑到这里拦车?“出什么事了?”
不然他想不出他为什么会大晚上的做出这般莫名其妙的事。“关你什么事!”
天色太暗,沈橖摸索了半天都没解开套绳,本来就已经又累又渴,这会心情就更加烦躁了。闻言,杜梓杰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了。“你要不说清楚,这骡,我不借了。”
沈橖刚要发火,张嘴就道:“她一个人骑着马去县城了!”
这声音,是唐慎的。他竟能做到这种地步?沈橖心中莫名一慌,假以时日他是不是完全可以压制自己?唐慎没心情去理他的那些小心思,开口劝道:“都这时候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僵持下去,有弊无利。他话都已经说出去了,沈橖还能说什么。杜梓杰一愣,很快就反应过来他说的那个“她”指的是谁。一改平日温文的模样,急声说道:“马叔,卸车!”
马叔点头就开干。杜梓杰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惊一乍道:“不对!我们这一路回来并没看到有人骑马过去!”
这里的马并不多见,若是有人骑马过去,不可能看不见。“不好,前面有条分叉路,她许是走偏了。马叔,快!”
杜梓杰这会比沈橖还要着急。那条山路前些时日下大雨滑坡了,听说中间出现了断裂层……这车是马叔用惯的,他闭着眼都能摸索出来,不用两下功夫就将车和骡子分开。马叔刚解下骡子,杜梓杰和沈橖几乎同时出手去夺缰绳。沈橖眼神一暗,右手握成手刀朝杜梓杰的手腕劈去,左手接过缰绳,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在骡背上。跟着夹紧骡腹,缰绳一拉,骡子迅速的跑了出去。马叔看着一地狼籍满脸忧愁的问道:“少爷,我们现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