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你在这个领域扬名。““在这个领域扬名?”
云桑缓缓的重复着他的这句话。“收生婆婆这一块确实赚得挺多的,开张吃三年,但也有可能三年也开不了张。”
毕竟夏县可没那么多李家那样的大户。叶维桢忍不住笑了起来,“谁跟你说是去做收生婆婆了,我说的是医术,大夫虽然属于工匠,但医术高明的大夫在这里却备受尊敬,一个大夫说的话难道不比稳婆强?”
“额……·”是她想岔了。“再说,那些稳婆大都连字都不认识,学的东西一半靠记,一半靠猜,能跟正经学过理论知识的大夫比,你这次到李家也算是长见识了吧?”
云桑惊讶的看着他,“你连这个都知道?难道……”云桑的脑海中突然出现一副妻子难产去世,丈夫受不了打击离家的戏码。叶维桢是不知道她得脑子已经放飞自我到外太空了,要知道肯定会狠狠的敲她一记的。“我们叶家在燕州也算是个小世家,从小到大这样的事情见的多了。你知道为什么那些官宦之家,在妇人生产前都会请几个稳婆养着,除此之外生产当天还要请大夫坐镇吗?”
云桑道:“难道不是为了以防万一吗?”
“确实是为了预防万一,那是因为她们本来就没有经过正经的学习,全靠老带新的口口相传,而教的老人为了自己的饭碗也会藏私,久而久之能传下来得东西便越来越少。”
云桑默默的点着头,“可是不嘛!”
她们不识字,所以只能用脑子去记,记忆也是有限的,而且还容易出错。有时候遇到师傅不愿意教的,只能偷着学,偷着学的有时候就只学了个形,却不知道手法,内在,就像袁稳婆那样一直让产妇出力,最后只会力竭而亡。叶维桢看着她道:“其实依你现有的本事想扬名并不难,难的是扬名之后接踵而来的麻烦。”
“嗯?”
云桑作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叶维桢道:“关键在于李家!”
云桑若有所思道:“你是想说,让他们把我给杜夫人接生的事情宣扬出去?”
叶维桢笑容可掬道:“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只要他们在关键的时候说上一句就行了。至于其他的交给我便是,只是你可想好了,到时你再想这么低调的偏安一隅可就难咯。人怕出名猪怕肥,你要是出了名,不止是夏县,就是别的地方也会有慕名来找你看病的人。”
云桑停下拔算珠的手蹙着眉,仔细的思理着他的这段话,总感觉好像有哪里不对。他说扬名,然后呢?出了名以后要干嘛?都来找她看病和接生?这不能解决基本问题呀!而且她又没有三头六臂,到时候不是要忙死?云桑缓缓看向叶维桢:“所以扬名之后要做什么?”
叶维桢拍了下掌懊恼道:“嗐!我竟漏了最重要的环节,扬名之后开班教学啊!”
“……”“那个其实我很忙的。”
开班教学就意味着她就要亲自上阵,这完全不在她得规划之内。按照唐慎所说,还不到三年的时间就会动乱,在这之前她得先做好应对的准备。哪里有时间去教这些。叶维桢不客气道:“现在事情都是我在做,你有多忙?”
“呵呵!”
“你既怜悯那些妇人,这个方法其实是最好的,毕竟每个女人都要经过生儿育女这一遭。”
“少给我带高帽!”
云桑朝他狠狠的瞪了一眼。不得不说,叶维桢是懂她的。他的话精准的击中她的内心,看不见,听不见的时候可以当不知道,可亲眼看过杜蘅差点白白丧命的那一幕,她再也装不了睡。是啊!这个世界每天都有妇人生产,十个人中就有一两个是因为难产而丧命,其中的可能还有因为稳婆的错误引导。这太难以让人接受了。叶维桢道:“其实你也不用花多少时间上课。你只要跟思远一样,每天抽出一个时辰就够了。”
“说吧,你这么用心的劝我,有什么好处?”
来了这么久,她可从来没有见过他这么卖力过。“收生婆婆们开张就能吃三年,有的是钱。先说好了学费五五分成啊!”
云桑不服气道:“凭什么?教学的可是我。”
叶维桢道;“宣传是我!”
云桑:“场地是我的。”
叶维桢不甘示弱道:“策划是我。”
“我还得写教案。”
“但主意是我的。”
叶维桢轻松应对,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云桑服了这个斤斤计较的家伙,退而求次道:“除了写教案和教学,其他的我一律不管。”
其实她也不是真的要跟他计较这点学费,只是有些气不过。“成交!”
叶维桢大方道:“那我去安排了。”
云桑头也不抬的摆了摆手。看了下算盘,账目清晰,完全没有错漏。叶维桢果然是个人才,在这里站柜台也太浪费了些。嗯,是时候再提个掌柜起来了,到时候就让他做个总管事吧。“夫人。”
云桑抬头,看见小胖气喘吁吁的从茶楼外跑进来。“发生什么事了,跑那么急。”
“二爷来信了!”
小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来。云桑微微一愣,心突然突突的跳了起来,她原以为自己对唐慎突然断了音信的事已经做到淡然接受。也在控制着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告诉自己,他不是常人,一定会平平安安的。见到他的来信才知道,刻意压下的思念只是没有遇到能把钓起来的钩子。能来信,想必他是平安的。云桑接过信,压下紧张的心情小心翼翼的抽出信笺展开。抬头见到小胖还在气喘吁吁的看着她忙道:“你先找个地方休息下吧。”
“哎。”
小胖高兴的应了声,转身就往后厨去了。这猴急的身影,让云桑的心情瞬间得到了缓解。眼神再次落到信笺,唐慎的字迹让她忍不住又紧张了起来。字迹潦草,想必是在紧急情况下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