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的考核是认字。云桑教会她们十个大字,让她们在两天之内能写,会念,明白字的意思。十个字都不是很难,这算是一道送分题。小姑娘们也确实用心,第一关过去,二百多位小姑娘全都留了下来。决定教学生之后,云桑便在虎背岭顶上圈了块地做草药园。草药园里如今已经栽种了几百种的草药。这种作为教学专用的草药,每种的数量都不多,但它们都会有一个专属的牌子。牌子上写了它们的编号。而第二轮考核就是认草药。同样是十款草药,云桑先在板子上画了草药生长状态的样子,并解说了草药的名字、药性、功效、特征和生长喜好。这次的考核期是三天,云桑给她们两天半的时间去消化她们学过的知识。最后半天才前往药园寻找草药。基于她们认识的字还不多,只要她们认出相应的草药后,在纸上写上草药的编号即可。难度一下就大大的提升了。毕章很多草药的长相都太像了,在没有见识过草药的活体前,确实很难区分清楚。这一轮的考核,只要认对一半以上的草药便算过关。结果出来,还是有很多人认错了草药。比如将蒲公英认成了黄鹤菜的有,把马齿苋认成凹叶景天的也有。把连钱草认成金钱草的有,认成崩大碗的也有,还有认成黄胆草的。云桑拿着凹叶景天和马齿苋对着底下的一群小姑娘道:“我有没有说过,这两者的叶子是不同的?马齿苋的叶子是完整的,而凹叶景天的每张叶子最顶端上都有一个凹陷下去的缺口。认的时候一定要记住这个特征,有多少人还是认错了?”
一时间底下有不少小姑娘都低下了头。云桑放下凹叶景天和马齿苋,又拿起了活血丹,“连钱草的叶子看上去与铜钱相似,虽然跟金钱草,崩大碗,黄胆草都很像,但它叶子的表面粗糙,纹路比其它几样都要明显。这些我之前是不是都说过?”
底下的学生都默不作声。有人昂起了头,也有人悄悄的低下了头。“有很多草药到现在都成了珍贵的稀有物种,药园里是看不到,只能靠着古书上的图画和描述来辨认。有时候两种药长得相似,但药性却相悖,若是用错了药不但救不了人,还能要人命。所以你们既然下定了决心,就要认认真真的去学,绝对不能有一分一厘的差错。”
这一轮下来就淘汰了百分之十二的人。被淘汰的小姑娘只好哭哭啼啼的离开了虎背岭。云桑也没办法,十样中她只要她们认对一半,这已经够宽容的了。这几样药还好,要是换成药性相冲的药,不但救不了人还有可能要命。二轮考核下来,剩下的小姑娘们都松了口气,因为第三轮就是云桑之前所说的五个月五次月考都不合格者才会淘汰。因着这些女孩都是从夏县所管辖的村子过来,来回不方便,云桑便给她们安排了宿舍。十岁以上的一个班,十岁以下的一个班。让张秋雨管理大班,张雀儿管理小班。而前面一个月都在学认字和算术,文化课云桑直接交给了叶维桢。世家大族出来的子弟,教这些目不识丁的姑娘认字已经绰绰有余了。叶维桢虽说自己出身小世家,云桑自然而然的当他是谦虚。她则每天都抽出一个时辰带她们到草药园认药,学习药知识。八月的时候云桑收到唐慎的来信,他连升四级,成了正三品威远将军。只是边境动乱,他已经动身前往平乱了。这完全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云桑早就觉得不对劲,闽州离京城有一两千公里之远,之前清了那么多的流寇,南闽候封候也不见他上京觐见。唐慎不过是个五品武将,皇帝怎么会千里迢迢的把他召回去。但事已至此,云桑也只能祈求他平平安安的。转眼到了八月二十八。唐良迎亲的日子。村长老头儿请了架四抬花轿,云桑将大福借给了他。士娶妻之礼以昏为期,固而名焉。必以昏者,阳往而阴来。迎亲的吉时在寅未。寅初唐良就骑着大福,后面跟着花轿,媒人吹吹打打的往张家村去了。轿子来到张家门口的时候,新郎带着一起来的宗亲,兄弟直接进屋去接新娘。张父和张母坐在高堂之上,张小甜穿着大红的婚服,被小姐妹拥着从闺房里出来。新娘临行要与父母跪别,从此便是他人妇。张小甜“卟嗵”一声,结结实实的跪在父母跟前。张家的族亲端着一把木梳过来,张母拿起梳子,虚虚的在她已经梳好妆的头上梳了起来。边梳边念道:“一梳梳到底;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地;四梳永谐连理;五梳和顺翁娌;六梳福临家地;七梳吉逄祸避;八梳一本万利;九梳乐膳百味;十梳百无禁忌!”
每念一句,梳子便从头往下梳一次。等念完这些,又有一妇人端来了四杯茶。新郎新娘先敬张父。张父接过杯子,饮后往托盘里放了二封利是封。“嫁人了,就是人家的新妇了,以后要生性点,好好服侍公婆,友爱姑娌。”
张小甜咧嘴道:“是的爹,我一定会好好孝顺姑丈姑母的。”
张父点了点头,转头又对唐良道:“小甜以后就交给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要是对她不好,她几个兄长可是随时都准备打上门的。”
唐良恭敬道的给他磕了个头道:“请舅舅放心吧。”
事已至此,拒绝不了,唐良也只能妥协。给张父敬完茶,接着就是给张母敬茶。张母一想到女儿马上就要嫁出去了,眼眶都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