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问宫门口值守的侍卫才知道,一刻钟前,钱遂驾车带着一个女子走了。
玄冥愕然,这还是他那个木讷忠心的从北疆带回来的侍卫吗?这是,为了和王妃那贴身丫头独处,擅离职守,不管不顾地把他扔在这里了?! …… 而长公主的寝殿内,一个宫女趁着宫里混乱溜了出去。 “秀儿姐姐,事情已经办成了,冥王妃已经坐实了谋害长公主的罪名,并且被关进了大牢,王妃答应我的事情呢?”长公主身边的大宫女香儿神色急切的问道
“你急什么,王妃答应你的事情,自会帮你办,你看看,这是王妃最近给你挑选的人家。”白芷涵身边的贴身丫鬟秀儿从怀里掏出来几张黄色的纸张,上面简要写着几个男子的姓名、家世、官职或是经商情况。
那日,秀儿找到香儿,让她在长公主的玉蓉膏里面下药,还答应她若是办成了此事,等一年后她年岁到了出宫了,便帮她找一户好人家嫁了,不必回老家那个穷乡僻壤去,嫁给不堪的粗野乡夫。 “秀儿姐姐,王妃不是说,会帮我找一户好人家吗?怎么我瞧着,这几个都是偏远外地的,不是泉州、雨泽,就是寿春、昌州的,为何没有京城本地的?”香儿心里不大高兴,她进宫就是为了学会一身的本领,日后嫁到高门大户去好施展拳脚。名单上的这几户人家,根本就配不上她这样伺候过皇室公主的人。 秀儿在心里冷哼,也不看看你自己什么样子什么条件,想嫁给京城的大家公子,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这几户已经是王妃千挑万选出来的,嫁到这样的人家去可是要预备不少嫁妆的。”
“秀儿姐姐,嫁妆我也攒了一些的,不用王妃帮我出很多……” 秀儿简直无法想象是谁给她的自信,让她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她在宫里这么些年了,竟是半点见识都没长。 女子出嫁,嫁妆多的能摆上满满一条街,就算是宫里得脸的宫女,也不过就是攒几匣子贵重的首饰,别说田庄了,就是连个铺面、宅子都是没有的。 就她这个条件,还想嫁到大户人家,给正经公子当妻子去?顶多就是嫁个在府里当差的管事。 “我明白,王妃自然是不差你这点银子的,你再帮王妃做一件事,等你出宫就把你许给京城人家的子弟。”
秀儿从袖子里拿出一包药粉放在了香儿的手里,在她耳边低声说,让她将此药下在云苡歌的饭菜里,事成之后,她的未来便不必担忧,王妃会帮她准备好一切。 香儿闻言大惊,慌忙往后退了几步:“秀儿姐姐,这,大牢我可进不去啊!如何下药?”
这药想必是会直接要人性命的,若是她去了,岂不是被抓个正着。她又不傻,怎么会去白白送死。 “你放心,这药吃下去之后不会当即毙命,而是会让中毒之人慢慢地、神不知鬼不觉地死掉,不会有人怀疑到你身上的。”
秀儿将拿包药粉塞到了香儿的手里。
香儿眉心一拧,面露焦灼之色:“我知道王妃说话算话,一言九鼎,可香儿人微言轻,若是事成之后,王妃……” 若是事成之后,白芷涵翻脸不认人,她也是没法子,这事儿又不能高到长公主那里去,求她给自己做主。 “瞧你这前怕狼后怕虎的样子,王妃还能占了你的便宜不成?这银票你先拿着,事成之后定不会亏了你的。”秀儿将银票塞在了她的手里,没好气地哼道。
…… 牢房内,昏暗潮湿,不断传来惨烈的哀嚎。 西北角的牢房内狱官正在用鞭子抽打一个被绑在了木桩上上的犯人,那人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血肉模糊,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 西南角,一个面目狰狞的男人手拿烧的通红的烙铁,大力地按压在犯人的肩膀处,顿时皮肉“嗞嗞”作响,空气中传来血肉烧焦的味道。 珠儿手里提着食盒,缩着脖子低着头快步走了进去,她原本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来看看能不能见到云苡歌,没想到大牢里的看管就是如此的松,她略微使了些银子就进来了。 不过,这里头可真是够吓人的。今晚免不得要做噩梦了。 这在大牢里面当差的,不是打死了人,就是在把人送往西天的路上。 走着走着,她终于看到自家小姐的身影,云苡歌坐在一团高高的草垛上正抬头看着顶上出神。 “小姐,珠儿给小姐送饭来了。”云苡歌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一低头就看到了珠儿那张讨喜可爱,圆润的肉乎乎的小脸。 她揉了揉肚子,确实是饿了:“我们珠儿,给我带什么好吃的了啊?”
云苡歌将食盒打开,只见里面是软糯糯香喷喷的黄豆烧猪脚,配压的十分紧实的,颗颗分明的大米饭:“嗯,好香啊!珠儿,怎么想起来做猪脚饭了?”
这东西做起来耗时又费力,她能这么快就给她送饭过来,还真是不容易。 “奴婢,奴婢想着……这东西补身子,小姐在这里太苦了,要吃点好的!对,吃点好的!”
珠儿说着用力一点头,似乎是在认可自己说的话。
她没有说的是,这黄豆烧猪脚饭,她还做了一份给钱遂了,表达了自己咬伤他手腕的歉意。当时,钱遂看着这猪脚饭,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似乎是哪里不大对劲但又说不上来,闻着饭菜的香气,索性不管那么多了,立刻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想什么呢,这丫头怎么怪怪的?”云苡歌吃着碗里的饭菜,敲了一下珠儿的脑袋。
“啊?没想什么。”珠儿从回忆中抽离,等着云苡歌吃完后,收拾好碗筷,拎着食盒准备离开牢房。
“告诉家里人不必担心,最晚明天我也能出大牢了,还有,珠儿,最近你不必过来了。”云苡歌在珠儿的耳边低声嘱咐着。